秦峥脸上笑意完全淡去,眸中神色黯淡,低声道:“真儿,对你爹爹多有亏欠。”
真儿偏头笑笑,摇头道:“侯爷多虑,与爹爹都好,不在意旁。”
秦峥看着眼前真儿,曾经那个病中唤着大爹爹,窝在他怀中用软糯声音诵千字文小丫头已经不见……而
真儿摆摆手,咽下糕点,听见外头似有动静,好奇地推开窗子,探个小脑袋出去。
马车前停马,马上有人。
那马不同于上京里贵族子弟养名马,没有玉带流苏做鞍衬,没有绕金软皮做马缰,没有银铃璎珞做辔头,也就没丝骄奢贵气。
只是匹马,矫健而威武,毛发乌中泛着紫色,这是真正浴血沙场马,天生同上京玉栏中供人赏玩马不同。马上人,左手绕缰,右手中正拿着匣。箭袖锦衣,腰束封带,外披玄色暗纹轻裘衣。长发竖起垂于腰间,露出整张俊美无俦脸。弧度优美下颌,削薄含棱唇,双目揽日月,斜眉聚风云,神清蕴骨秀。
“大爹爹……”真儿怔,脱口自语,声又戛然而止。
香木马车,粉盖软帘,四匹白马并行,倒是格外惹眼。
京有玉淮山,山有云墨书院,那是楚家族学之处。靖国公这支是楚家最为清贵门户,除此外楚家还有嫡支旁支数十,香火倒也兴盛。
真儿七岁之前家中有西席教授课业,待满七岁后,楚瑜斟酌罢便送她至楚家族中进学。来家学源远流长,族学意蕴深厚,不管是他还是兄长皆是由族学教导出身,便是皇家子弟也曾挤破脑袋想来楚家族学进修。
因规矩不可破,族学只收楚家子弟,曾也有皇室将子嗣过继至楚家以求在楚氏族学中学习,由此可见楚家族学地位几何。
楚瑜太疼宠真儿,日不见恍然若失,实在受不将女儿直接扔进书院不管不问。故而,真儿成为书院里唯走读生。白马哒哒哒拉着漂亮精致小香车每日往返书院和国公府,自成为道风景。
秦峥策马向前,走至窗牅外,轻声道:“真儿。”
真儿本以为上次相见已是刻薄到极点,大爹爹必然是再也不愿见她,可如今个猝不及防照面,却叫人慌神。她垂眸,死死咬住下唇,半晌才道:“秦侯爷。”
秦峥脸上笑意微僵,叹息声,苦笑道:“你爹爹身子可好些?”
真儿闻言,蓦地浑身颤,怔怔抬起头来。提到爹爹,颗心似找到归处,再也不似方才慌乱胆怯。是,她还有爹爹,她不能……
“有劳侯爷惦记,爹爹身子好些。”真儿心里难受,忍不住道:“好与不好又有何区别,爹爹常年便是那般,汤药为伴,想来也不大放在心上。”
车厢里。
大丫鬟碧玉正为姑娘整理书箱,将今日里所书功课张张收整起来,不敢有丝毫折损压角处。毕竟这些手稿,二爷可是要尽数收编。
多年来,真儿自幼书稿手稿诗稿,都张张被楚瑜收藏,曾亲手编作籍册。上京皆知楚家这位嫡女才名,小小年纪灵秀非凡。
真儿正捧着块核桃奶酥糕往嘴里送,车马忽然止,她忍不住往前栽,整块糕点都塞进口中,噎得咳嗽两声。
“姑娘仔细些。”碧玉赶忙倒杯茶递去,又轻轻抚抚真儿后背,为她顺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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