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中静,随即传来杯盏砸碎声音,想来是被拿来撒气。
秦峥策马跟在楚瑜马车后面路,单方面完成送心上人回家任务。
路上楚瑜心里不顺时就抬手扔个物件去砸秦峥,车里东西无不金贵,看得路人瞠目结舌。古有美人行过掷果盈车,今有二爷怒掷千金。
日日皆是如此,每逢散罢朝会,秦峥便骑着马跟在楚瑜车后,接路金银玉器摆件。久而久之,不少百姓便蹲在路边看热闹,秦峥每接住样,两边路人看把式般纷纷鼓掌。竟是成就道独无二风景线。
楚瑜眼瞧着秦峥越走越快,马上就要扎到人堆里,不由得气恼道:“快停下。”
秦峥弯唇,眸子比星子还耀眼,他垂下头,轻轻在楚瑜耳畔道:“清辞若是不想让人瞧见,那就将脸埋在胸口。再走快些,保证叫他们看不清楚怀里是谁,咱们就走得没影。”
楚瑜忍无可忍伸手狠狠在秦峥身上掐把。他心里有火,下手也重,若不是真怕失体面,当真是想先抽耳光上去。
秦峥疼得抽口凉气,愣是死活不肯撒手。他心里有分寸,怕真惹恼楚瑜,只敢嘴上逞逞风头,却是避着朝中同僚,怕楚瑜面上抹不开。
待出宫门,秦峥才将楚瑜送回马车上,依依不舍地撒手。
在想那些叫人肝肠寸断话,许是想得多,便在那崎岖狭隘山隙里寻到抹光明。人生不过数十年矣,蹉跎日便少日,他生便伴他朝夕日暮,他死便随他碧落黄泉,实在不值得耗费光阴去痛苦思量。
“你放开。”楚瑜面色不善,“瑜虽腿脚不好,却未曾尽数残障,这条路瑜走那多年,倒也未曾觉得为难过。”
秦峥只是稳稳当当迈着步子,边走边道:“清辞,晓得你好强,只是瞧着心里难受,就让抱着你走吧,算求你。”
不等楚瑜说话,秦峥又道:“方才宫里黄门同说,你这腿疾还是那年……因而起。”
“不是。”楚瑜打断他:“与你无关。”
车夫起初吓跳,以为自家公爷又病倒,这才被人抱着出来。待瞧见来人是秦侯爷,自家爷又是脸咬牙切齿模样,这才放下心来,假装自己是个木雕,什都没看见。
楚瑜刚挣脱秦峥,就用力重重砸上车门,眼不见为净。
秦峥在外面轻声道:“清辞莫气,免得伤身子。”
里面没有动静,下刻只金丝小手炉咣隔着窗子朝秦峥砸去。
秦峥伸手捞,接个稳稳当当:“清辞……权当是你送……”
秦峥苦笑,垂眸看眼楚瑜,是满目疼惜:“你还跟从前样,丝毫未变。”
“你放下来,如此成何体统。”楚瑜有些恼,用力挣扎起来。
秦峥紧紧手臂,生怕把楚瑜摔,只得道:“步子大,你瞧瞧前面已经全是朝臣。二爷是个体面人,这般挣起来叫人瞧见,怕是不好看。”
楚瑜没想到秦峥方才还人模人样同他说那些柔软话,转眼就这般不要脸,时忍不住骂道:“孟浪。”
秦峥许久不曾听到楚瑜骂他,竟是有种失而复得欣喜,脚步都跟着雀跃起来,不停点头道:“二爷说什就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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