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别开脸去,却挣不开璟侯爷手,心下又恼几分:“这就是璟侯爷待客之道?”
璟侯爷手上用力,看着楚瑜因吃痛而愈发惨白几分脸,笑出声来:“是啊,礼尚往来。楚二爷害得小侯好苦……小侯本是诚心想和二爷喜结连理,奈何二爷不解情意便罢,竟是三番五次逼到死路,你说这笔账小侯是不是该和二爷算算?”
暗室阴冷至极,楚瑜每喘口气,肺腑皆是刀刮般疼,他吃力道:“是你暗算瑜在前。”
“楚二爷好手段,掐断璟侯府所有营生,又挑拨得小侯里外不是人,直教人无法在上京混下去。”璟侯爷冷笑连连,这个把月里几乎处处不顺。
今上搞勤俭持政,朝中俸禄少之又少,满堂朝臣谁会靠俸禄过日子,哪家不是堆田产庄子铺子。可自打得罪楚瑜后,先是铺子接连入不敷出,最后被个接个被清算。再而庄子里频频出事,佃户险些闹到顺天府去。最后便是昔日同僚个个因龃龉反目,连带着被参几本在圣上面前。
从黑暗中挣脱出,眼前如蒙层蛛网,将昏暗烛火罩得朦胧粘腻。
“咳……”楚瑜嗓子里泛酸,舌尖发麻,甜腻熏香味道还残存在鼻端,让人胸口窒闷。他尝试着抬抬手,腕上阵酸痛,锁链在地上拖出沉闷声响。
“嗤”声,道烛光由暗到明,缓缓映入眼帘。楚瑜费力抬起沉重眼皮,视线模糊好会儿才凝聚起来。
间石室。
除却张桌案外,再无他物。桌上盏梅花烛台,点着三根白烛,烛泪滑落,堆积成厚厚层。楚瑜低头,见自己手腕脚踝处扣着锁链,缚在身后冰冷石壁上。
璟侯爷从往日上京数数二清贵高门,成今日这等门可罗雀模样。这切皆是楚瑜授意,璟侯爷如何不恼恨?
“咳咳咳,咳咳……”楚瑜熬过阵剧烈咳嗽,费力喘息道:“君子爱财取之以道,若你那些营生做得磊落,又怎会容易垮掉,你私开赌坊暗桩,画舫妓院,出多少人命。你那田庄剥削佃户,仗势欺人,压榨多少长工百姓,又何以怪他们闹到顺天府。昔日同僚不知你面目几何,眼下既瞧清苗头,谁又会同你为伍……咳……”
楚瑜压住咳声,冷笑道:“欲人勿闻,莫若勿言,欲人勿知,莫若勿为。是,爷承认皆同爷扯不开干系,那又怎样?你这样蛀虫硕鼠,合该如此下场。”
“住口!”璟侯爷猛地掐住楚瑜脖子,指骨捏得咯咯作响。楚瑜脖颈纤细,在他手心里显得极为脆弱。他看着楚瑜苍白脸因为窒息而闷出抹暗红,如在洁白宣纸上泼层朱砂,濒临死亡美,才显得触目惊心。
楚瑜眼前发黑,就在脑中意识即将抽离时,股空气猛地灌进来,颈间松,额
“醒?”低哑声音响起。
楚瑜眯起眸子,这才看见有人方才直站在暗处,那轮廓随着走动渐而显露出来。
锦缎华袍,玉冠束发,清雅绝伦。若非此处实在不是个好地方,这人当称得上声君子如玉才是。
“璟侯爷。”楚瑜苍白唇抿做直线,神色冰冷。
璟侯爷走到烛台面前,轻轻端起,两步踱至楚瑜身前,缓缓蹲下去,伸手钳住他下颌,轻笑道:“多日不见,楚二爷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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