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噗”吐出口鲜血。
“姐姐这是怎?看上去好生狼狈。”婉转声音响起。
女子身鹅黄轻薄小衫,芙蓉面,杨柳腰,模样顶顶赛天仙,姿势也优美动人,款款而来。
这是和沈妙斗辈子,也胜券在握楣夫人。
楣夫人身后还站着两名宫装打扮女子,沈妙愣:“沈清,沈玥!”
傅修宜曾经当着满朝文武说:“傅明性子太柔,还是傅盛肖似儿。”话里明明白白都是要改立太子意思。
楣夫人让沈妙有危机感,在宫中,沈妙和楣夫人斗十年。楣夫人屡次占上风,甚至撺掇着傅修宜把亲生女儿婉瑜公主嫁给匈奴和亲,匈奴人好斗性狠,婉瑜公主在和亲途中就病逝,当即火化,谁都知道这其中肯定有蹊跷,偏偏身为母亲沈妙无可奈何。
到底还是走到今日。
傅修宜封圣旨,沈家谋反,太子被废,自刎谢罪,她这个皇后也要被废,得到三尺白绫。
她只想问句:“为什?”
这是二房和三房,二叔和三叔女儿,她两个堂姐,怎会在宫中?
“陛下召姐妹入宫,”沈玥掩唇笑道:“五妹妹不必惊讶,原先几年五妹妹爱替姐妹打听人家做媒,如今倒不必,陛下待姐妹极好。”
“你…”沈妙心中如翻江倒海,电光石火间似是明白些从未想清楚事情。她声音有些不可置信:“你、你们迟迟不嫁,就是为今日?”
“可不是呢。”沈清上前步:“当初陛下和爹三叔达成盟约,只要说动你嫁给陛下,终有日,姐妹二人也会有同样归宿。”
当初沈妙能嫁给傅修宜,二房和三房可不是在其中出不少力,如今想来,当初她爱慕上傅修宜,似乎也是二婶三婶整日提起定王青年才俊,才让她萌生出好感
沈妙道:“傅修宜,你有没有良心?你夫妻二十余载,自问没有对不住你地方。当初你登基,是沈家助你,你出征,匈奴来犯,替你写降书,你想拉拢大臣,跪下来求他辅佐。赴邻国做人质,其中苦楚煎熬,你回报什?楣夫人让婉瑜出嫁,你便拟旨,婉瑜才十六就病逝。你宠爱傅盛冷落傅明,举朝皆知。现在你屠戮满门,死到临头,便问你句,为什?”
“沈妙,”傅修宜皱眉,他神情没有丝动容,仿佛冷酷雕像般:“父皇在世时候便商量对付几大世家,沈家功高盖主不可久留,是朕劝着父皇,朕多留沈家二十年,已经是对沈家天大恩赐!”
已经是对沈家天大恩赐!沈妙身子晃晃,这些日子她哭太多,眼泪已经流不出来,她对着傅修宜,字句道:“为什留着沈家?不是你仁慈,也不是你恩赐,你只是想利用沈家兵权来增加夺嫡砝码。狡兔死,走狗烹,如今江山定,你就过河拆桥,傅修宜,你好狠心!”
“沈妙!”傅修宜怒喝声,似是被戳到痛处,冷哼声,道:“你好自为之吧。”说罢拂袖而去。
沈妙伏在地上,握紧双拳,这就是她爱辈子男人,在宫中和楣夫人为他争宠,到最后方才发现,不是争宠,是这男人心从来都没有在她身上过!那些情话耳语,都不过是逢场作戏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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