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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京城豫亲王府在迎娶王妃当日被人灭满门,府中上上下下,奴仆姬妾,猫狗鸡鸭个不留,下手之人仿佛对豫亲王府怀着血海深仇,竟是屠杀干干净净。手段干净利落,皆是刀毙命,屋中金银珠宝个不少,显然不是求财。
想来豫亲王此人行事凶残狠毒,恶行累累,结识不少仇家,谁知道下手之人是谁。不过这下手之人胆子也忒大,和豫亲王府对上,就是和明齐天家人对上。谁都知道文惠帝对豫亲王这个手足最为看重,豫亲王这多年能在京城中有恃无恐,就连皇子也要忌惮他三分,也无非是仗着身后有文惠帝撑腰。
然而这次,出乎所有人意料。文惠帝竟然未曾下什殊死逮捕凶手命令,连悬赏也没有。只是吩咐官差好好查探
定京城几十年难得遇,bao风雪,在第二日清晨戛然而止。厚厚积雪踩上去能没入膝盖,这样寒冷天气,便是那些最勤快商贩,也宁愿窝在屋中温暖炕头,而不愿冒着冷风出摊。
倒是打更小老儿错过时辰,带着锣匆匆忙忙起身,日头还未升起,天光也未大亮,他紧紧身上破夹袄,深脚浅脚在雪地中走着。不紧不慢中,倒是路过豫亲王府大门。
豫亲王府大门微微敞开着条缝,门口喜字只剩下半。打更老儿瞅着连个护卫都没有,心中犯起嘀咕。豫亲王府人都极为凶神恶煞,要知道打更老儿没少被门口护卫呵斥,今日却是没瞧见,时间有些奇怪。待看到那半个残留“喜”字时,忽而又恍然大悟。昨日是豫亲王府迎王妃日子,想来这些护卫下人们也得酒菜同乐,喝酩酊这才见不到人。
想到那嫁入王府中前途未卜姑娘,打更老儿摇摇头,就要从豫亲王府门前走过。恰逢丝冷风吹过,将那沉重大门“吱呀”声,黑缝显得更大些。打更老儿忍不住就是愣。门“吱呀吱呀”微微晃动,不知为何,打更老儿心中突然涌出股奇怪感觉,他也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便是直挺挺站在门口站半晌,直到陆陆续续有出摊小贩瞧见他,打个招呼道:“李老四,你站门口干啥呢?”
打更老儿心中猛跳,突然明白过来那种奇怪感觉是怎回事。这青天白日,就算昨日闹腾再怎凶猛,怎这府中竟是点儿声响也没有呢?就算人都醉倒,睡着,总还有狗吧,养着鸟雀吧,可是什都没有,死气沉沉,仿佛座坟墓。
他手有些颤抖,忍不住上前两步,方走到那漆黑门缝口,股浓重腥味扑面而来,几乎将他熏个趔趄。打更老儿推推门,那王府门却是推不开,低头看,之间漆黑门缝之中,此刻正卡着块方方冰雪。
大约是昨夜里风雪积成块,刚好卡在门口。
打更老儿瞪大眼睛,“蹬蹬蹬”退后两步,突然惨叫声,惹得街边两道人都往他这边看来。
借着第缕晨光,那块晶莹剔透冰雪便显得分外清晰,浓重血水凝成厚实血块,从门缝里蜿蜒出道冰河,却在即将冲出府门之时戛然而止。仿佛被追杀到末路人挣扎着想要求生,却被门之隔斩断生路。
仿佛流动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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