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懂分寸,没人能连累到你。”谢景行道。他将船舫上凌乱布条收拾下,又找个长杆子,将沈妙湿衣服挂在上头微微烘烤。
“什时候能离开?”沈妙问。
“外头人手都盯着,现在出去惹人非议,况且你和呆在块,难免会赖上。”谢景行话依旧能气死人:“所以为清白,等船靠岸时候,会带你去公主府。由公主府人送你回去。”
沈妙微微
份上,就当回好人。”说到这里,他抬起头看向沈妙,道:“都说沈信忠义,没想到沈家个丫头片子也懂讲义气。多谢你,没供出来。”
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沈妙便也没解释其实是他误会。当时那种情况,若是马上说出密室中人是谢景行,那两个人立刻就能把她杀。缓兵之计谁不会,不过谢景行以为她是因为讲义气才不说,能让谢景行觉得欠她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因此沈妙也没打算将这个误会说清楚。
不过,沈妙低头思忖,就算真将谢景行供出来,以谢景行本事,怕也能全身而退。方才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那两个人必然还有同伴在附近,可眼下点儿动静也没有,究竟出自谁手笔可想而知。
短暂沉默后,壶中水也开。谢景行随手扯下袍角块布料,沾着点热水,手握住沈妙小腿托在自己膝盖之上,手擦拭着伤口周围污血。
沈妙脚几乎是抵在谢景行怀中,能够触到他冰凉衣襟,料子也是冰凉而硬挺,仿佛他玩世不恭外表下冷肃心,沈妙有些不自在,偏过头去,脚趾不由得微微蜷起。前生除和傅修宜,她没有和别男人有过这样亲密接触,即便是傅修宜,如今回忆起来,也都是勉强多些,大多数时候,傅修宜留给她,只是个“君王”印象,因此,在她少女时代见过男子,几乎是没有。
觉得有些沉默,沈妙寻个话头,问:“那些人是谁?”
她说“那些人”自然就是瘦高个行人。闻言,谢景行却没有说话,他只是将沈妙小腿上污血擦净之后,撒上药粉,又摸出条手帕替她包扎好。做这些时候,他都低着头极为认真,手法也十分熟练,似乎包扎伤口对他来说是件极为轻车熟路事情。船舫上灯火明明灭灭,万礼湖花灯如锦,明亮光照在他脸上,少年眉眼英俊不可思议,又似乎在这短暂璀璨中,含有种温柔错觉。
就连沈妙,都忍不住微微怔。然而这温柔错觉并没有持续多久,谢景行放下她脚,突然两手撑在沈妙身侧,欺身逼近,他轮廓分明脸近在咫尺,桃花眼中仿佛蕴满醉人酒酿,似笑非笑看过来,分明是随意举动,却强势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沈妙镇定与他对视,盯着沈妙看会儿,谢景行才松开手,淡淡道:“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什都不想知道。”沈妙道:“只希望你不要连累。”话出口,她心中就有些懊恼。今日不知是怎回事,也许是事出突然,也许是因为受伤弄得她心情烦躁,面对谢景行时候,竟然激出些她原先深埋在骨子里小性子。那些随意撒气、任性、斗嘴,在不知不觉中被谢景行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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