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是最偏僻院子,却也抵挡不好夜色,壶清茶,局棋子,便似有最满足东西。青衫男子月下独饮,仿佛在山林中生长出青竹般出尘。
沈妙来到院子时候,看到就是这幕。
裴琅坐在石桌前,边喝茶边下棋。他其实时常这样,当初就算是做国师,性子瞧着还是如从前般冷淡。沈妙直觉得,傅修宜让裴琅进入朝堂其实并不见得是什好决议,裴琅这样性子,更适合闲云野鹤样生活。他看书,爱圣人,喜欢下棋
在前生和今生选择上,她选择现在就杀李楣和李恪,至于大凉皇室前生扮演着什样角色,她不想追究。这是她为谢景行做出最大让步,也是唯让步。
莫擎突然跪下身来,道:“恕属下无法做到。”
沈妙盯着他。
“属下想与夫人说正是这件事。刚刚打听传回来消息,李楣姐弟二人要寻得亲人是当朝丞相叶茂才,李楣姐弟是叶夫人儿女。”莫擎道:“叶家已经派人来。”
沈妙踉跄着退后步,道:“你说什?”
随即冷冷道:“走得吗?”她转身:“把莫擎给叫过来。”
莫擎很快就来到沈妙屋里,道:“夫人,属下正有事想要禀告。”
沈妙道:“你事情先放放,有更重要事。”
莫擎疑惑:“夫人请说。”
“你替,杀李楣和李恪。”
“属下有负夫人所托,望夫人责罚!”
屋中沉寂许久,莫擎迟迟不敢抬头。不知道为什,他几乎能想象得到沈妙眼中失望,而那种无力让他没有脸面去看沈妙是什神情,仿佛自己根本无法承担这份无奈。
也不知过多久,沈妙声音才从头上传来,她嗓音苍凉、疲惫,道:“不怪你,他们有备而来,而心志不定,犹豫才会错失良机。”
“不过。”她声音又突然转厉,仿佛利刃从宝鞘中出现,锋利而杀机重重,“就算有叶家,这两条命,也非要不可!”
陇邺和定京不同,定京地处北方,风景最盛是冬日,银装素裹最壮阔,陇邺地处南边,最好时节是夏时,夜凉如水,星如银河,风花雪月最琳琅。
莫擎愣住。
沈妙道:“想又想,这件事情虽然不妥,也许会给睿亲王府招来祸患,但是如果这两人留着不死,反倒是更大变数。宁愿背上其他罪名,也不愿意让这二人还活着,未来成为更大祸患。这两头狼现在爪子还未长齐,长齐,再想宰杀就没那简单。”
“不想去考虑这件事情周不周全,只想问你句,你能不能想法子杀他们?”沈妙低声问道。她声音在这屋里盘旋,仿佛来自地狱,却带着深深坚定。
婉瑜和傅明梦提醒她,不能优柔寡断,既然没有两全其美办法,那就先杀再说。之后事情之后再想,现在这对姐弟既然只是商户儿女身份,杀他们麻烦也会小得多,若是他们之后再给自己找个什依靠,那时候反倒是更难。
况且李楣今日也说,过不多久他们就要离开睿亲王府。离开之后去哪儿,去更能庇护他们地方?沈妙以为,杀人时机也要讲究,不能再拖。李楣李恪活着日,她心中就无法释怀,更会因此而怀疑谢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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