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都说就能解脱。无论未来谢景行怎看她,她要面对是什,她都可以忍受。没有什会比前生她更糟糕。连那些都忍过来,不被理解,隔阂,怪物样眼光,又算得什?
她正想着,却听得身后有声音响起:“你在等亲王吗?”
转头看,却是裴琅。
裴琅瞧眼亭中桌上摆着东西,笑笑:“倒没想到你会做这样事。”
沈妙问他:“你怎出来?”
这碗酒却是干得好,将来往同僚们心中那点子豪气也点燃,纷纷拿酒碗笑道:“亲王妃好酒量,敬您杯,干!”
沈妙微微笑,那点子笑容却又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她看眼叶楣姐弟,叶楣姐弟也正盯着她,她看看外头。
这碗酒,却是将整个碧霄楼热意都点燃,酒酣耳热,沈妙站起身来,对着女眷席上道:“先出去透透气。”
径自离开。
外头八角和茴香正等着她,往不远处凉亭走。沈妙喉咙只觉得火辣辣,那上好酒酿却是最浓烈,但她并不觉得醉意,只是眼角都被辣似有热泪盈出。
故事太过悲惨。
叶夫人却有些不高兴,沈妙这出弹唱,竟也和叶楣分不出上下来。叶楣妩媚多姿,舞热烈动人,可沈妙只是静静地坐着弹唱两句,便吸引其他人注意。而且还讨巧讲个故事,抢叶楣风头,这样来,叶楣那只水墨舞,反倒是落下乘。
众人看向沈妙神情就有些微微变化。
女人们总是感情用事。沈妙讲那个可怜故事,琴音里似乎又牢牢攫住人心,大家就觉得和沈妙亲近不少。
叶夫人道:“大喜日子,倒是让人怪感伤。”
“不习惯这种地方,”裴琅道:“也喝不得酒,打算先回去。没想到看见你在准备这些。”他道:“打算和亲王和好吗?”
沈妙点头。
“以前时常在想,大约没有你会服软人,现在知道,原来就是亲王。”裴琅笑容有丝不易察觉黯然,再看向沈妙时,
那杯酒,敬是她小女儿,和亲途中惨死小公主。这些听戏人只是听听就尚且觉得悲惨万分,那她呢?婉瑜呢?在独自随着和亲队伍远去时候,是不是更是绝望如置身烈火,却又没有任何出处。
她以为她能忍住,到底还是没忍住。作为个母亲,她宁愿自己死千遍,也不愿意婉瑜和傅明去承受这些痛苦。
她步步走,月色凉薄如水,却吹不干她心中荒芜。
那凉亭里已经放好酒水和食篮,八角道:“夫人,烟花也已经买好。”
沈妙应。
沈妙也笑:“扰各位兴致,倒是不是。”她走到席间来,径自取个酒碗,那酒碗是男子们喝酒用,她也给自己倒满满碗,微黄酒酿,倒映出她年轻容颜。
“敬碗酒,赔罪。”她仰头灌下去。
谢景行目光猛地沉,似乎要起身,却又不得已按捺下去。
沈妙抬着下巴,这碗酒灌得急,有来不及吞咽酒水顺着脖子划下,打湿小块衣襟,却也是浓丽,让人心碎娇艳。
她睫毛长长,眼神清澈,罢,将酒碗往桌上搁,既是优雅,又最豪气,道:“先干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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