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迪摇头,他感觉不到任何疼痛,跟他心里窟窿比起来,这些又算得什,他看着贺程,以前那喜欢张脸,此刻再看,竟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那不是脸,那是张不透风面具,面具下面,藏着对他全部嘲弄和鄙夷。
贺程耐心耗尽,把拽过他,他手心里都是细小口子,还有碎玻璃渣,卡在里面,伤口没有愈合,直在流血,“你发什神经,苦肉计?不先问问吃不吃这套。”
“他妈说别碰
他有点担心沈迪,这段时间他情绪很不好,他忙着自己事没顾上,贺程有点想不通,他明明白白说要回来,为什还跟他别扭。
如果真不愿意等,他不强求。说到底沈迪是个直,要说未来,他无法擅自给他做决定,这条路是什样,他比他更明白。
贺程开门,开灯,入眼幕让他不由得震,翻倒桌椅,碎地玻璃,整个房间像是被洗劫过样。
而在这片狼藉里,沈迪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条手臂搭在曲起膝盖上,顺着指尖往下流,是条鲜红血柱,滴滴下来,在他鞋前聚成小摊。
他适应着突如其来亮光,看着贺程,泛白嘴角笑,“你知道吗。”他说:“直在担心失去你,这种滋味有多不好受,你定没尝过。”
后面陈实还说什,沈迪句都没有听进去,那句话和他脑子里瞬间闪过画面像颗钢钉,从他心脏最中心位子打进去,他所有关节都开线,被拆支离破碎。
沈迪晃悠悠起身,陈实来扶他,他给他拳,别用你脏手碰,不是你们类人,你们玩那些手段太脏,别用在身上。
他坐进车里,方向盘打到底,轮胎擦着路肩,硬滑出去。
贺程今天晚上有聚餐,因为要走,他们给他开欢送会,出门前他跟他打过招呼,问他去不去,沈迪没心情,自己跑出去喝酒。
如果不去,遇不到陈实,他是不是还什都不知道,就这样傻傻,像个傻逼样,坐在这里等他,等三年,等他回来,再把自己送给别人。
他眼里悲伤是那浓重,贺程皱眉,“怎?”他小心避开地上玻璃屑,走到沈迪跟前,想看他手。
沈迪把挥开,“别碰。”他起身,往后退两步,“别再碰。”
贺程今天整天都心绪不宁,晚上回来看到他这样,说实话,他并不意外,以沈迪性格,不可能安安静静放他走。
他不知道他想干什,板上钉钉事,哭闹这种幼稚手段,毫无用处,这点沈迪应该知道。
但看他受伤,他还是心软,压下脾气,“过来,让看看你手。”
他毫不怀疑陈实说那些话,因为他心里知道,那都是真,贺程真这干过,所以他那天那样回来,他什都不问。
他不问他跟谁打架,不问他为什突然要跟他做,他甚至给他口出来,只因为他什都知道。
房间里冷冰冰,什气息都没有,这个住两年多房子,跟有些人心样,捂不热。
沈迪被湿冷空气冻手脚冰凉,身上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疼他弯下腰,收紧身体。
贺程不到十点就回来,被灌点酒,头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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