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筝握住沈夫人手,沈归回来不会怪她,
打电话来是沈夫人,沉痛地告诉她,晨晨去世。
她手机差点从手中滑落。
为着朱雨晨病和命运,她不知道已经哭过多少次,她直以为,如果真到这天,她定会哭得不能自已,然而,真到这刻,她却忽然哭不出来,只觉得眼睛涩涩地痛,心里某个地方也痛得厉害,却茫然地坐在床上,仿佛不知道发生什事,眼前不断闪过,是朱雨晨长发飘飘笑靥如花模样。
当晚,她最后次去看望朱雨晨。
那个笑起来如雨后晨曦般女孩永远地被定格在那张黑白照片里。照片里她,长发依然,笑容依旧,清澈眼眸注视着这世间切,注视着她步步走近,仿佛含笑对她说,姐姐,你来。
指头戳在他脸上,没有说,她是真想要亲他,想要抱他,而且很想很想。
如果这个拥抱要等到年以后,对她来说会是煎熬。
很奇怪现象,在她没有完全得到他那些日子里,对他依恋并没有现在这浓烈。她觉得自己那时爱他,已经到极致,却原来,这份爱还可以更进步,两个人爱恋,不是个人往情深可以比拟。
医疗队在短期培训之后就出发在即,而离他回国还有大半个月呢。
对于她参加医疗队这件事,家里人倒是不反对,尤其父亲,那个年代过来人,将敬业精神和奉献精神看得分外重要。
她看见他把头低低,复又抬起,墨色瞳里,有着属于他任性和脾气。
“不等!”他说。
她撑着下巴,委委屈屈地看着屏幕里他射。
他伸手遮住摄像头,挡住他脸,只有声音飘出来,“你走,就结婚!”
她伸出手指去抠他手心,仿佛这样真能抠到样矾。
这刻,她才算相信,那个美丽女孩,真走……
悲怆之后,缓迟神经和泪腺才终于崩溃。
含泪给朱雨晨上香,至哭泣沈夫人旁,相对而泣。
沈夫人拉着她手,泣不成声。旁人都劝道,“沈夫人不必太过难过,这丫头生前你已尽心尽力,算是对得起她。”
沈夫人却只是摇头,“救不她啊!还是没能把她留住!沈归回来会怪啊!”
出发前连续去看几次朱雨晨,沈归假期早已结束,回部队很久,朱雨晨这朵被风雨摧残花连敷衍对象都没有,真正地开始变得灰白。
朱雨晨说,这样很好,她不想要沈归看到她最后模样。
朱雨晨是个慧黠人,将切都看得清清楚楚,若依她自己,是不想在医院吊着这最后口气,但是,如果她出院,另个人以及整个沈家都不安心。
可是,这天总是要到来。
那天早上,是医疗队离京前天,她刚刚醒来,手机就响。
他有脾气,她懂,她也有啊,可是,她也知道,他不会……
大约是有感应吧,抠几下后,他手就拿开,那边人静静地看着她,许久,“去吧。等你。那多年都过来。”
早知道必然会是这样结果,她凑近屏幕,噘起嘴,去亲他脸。
他笑,“讨好卖乖!”末,又叹息,“这怪不得你。”
他说她讨好卖乖,其实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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