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忽然传来他声音,带着些许嘲讽,或者还有些许其它。
她回身,想要在他眼里看清楚这其它是什,他却已坐在书桌边,好像刚才说话人不是他似,而后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在张纸上写下四个字:宁遇,宁茴。
“叫这个怎样?男孩女孩都能用。”他搁下笔,在她脸颊上亲下。
她现在身子很重,自己都觉得像大象样,也不敢像从前那样轻松自如地坐在他腿上,怕压着他。双胳膊肘撑着桌子,借着点力,看他写名字。
他字实在是漂亮,这两个名字又美,赫然纸上,铁钩银划般,很是赏心悦目,她下就喜欢上。
晚上宁至谦回来以后,阮流筝还是把这件事说给他听。
宁至谦稍作沉吟,“他给你,你想怎处理就怎处理。”
阮流筝握着三只护身符,只觉千斤重。
宁至谦和宁守正之间有着长久以来隔阂和怨恨。其实与其说是他们两人怨恨,倒不如说只是宁至谦单方面怨着宁守正,至于宁守正,哪怕只要宁至谦愿意跟他说个字,他都要高兴得老泪纵横。
然而,毕竟父子,宁至谦恨他对不起母亲,恨他倾覆父亲这个形象,恨他造就段孽缘,可是,除恨,还有人伦。
宁守正在这个家里,大部分时候是不出声。
温宜和他们夫妇,还有宁想,连带着叫小念那只狗都相处得极为融洽,因为她和宁想性子都算欢脱,加之又有新生命即将诞生,所以家里气氛基本比较欢愉,只宁守正,似乎是个安静得近乎被忽视存在,要不在家,要在书房,有时候也会悄悄陪他们坐在起,只是言不发,在旁看着他们说话看着他们笑,动不动,如同个木雕,连同表情也没有。后来,他开始在花园帮忙,才偶尔看见他边做事边看着手底下绘出来油漆微笑。
这样个不出声人,突然叫住她是为什?
她笑笑,“爸。”
宁守正迟疑下,拿出三个符来,放到她面前茶几上,“大师开过光。醢”
捧着这张纸,将刚才想要探究事放下,而且他眼中现在片清明,也探不出什来。于是点头,“好名字。这生,最重要事就是遇见你,最幸运事,是你从沙漠里回到身边。”
颊边便多温润轻啄,“傻姑娘,是。这生最重要事是遇见你,最幸运事,是你还肯回到
所以,她听他这话,终究只能深深叹息。
她知道有只抽屉里收着宁守正送给他所有手表,于是打开抽屉,将这三个护身符也放进去。
抽屉里大概有十几只表盒。
她再次暗叹,宁守正给儿子手表自然不会是差,这抽屉手表价值加起来大概能在帝都再买两套别墅。用钱来表达方式是拙劣,可是拙劣人却也只会用拙劣方式。
“他现在在吃斋念佛,每天去山上上早课,听经讲禅,顺便在菩萨面前表示下忏悔。”
说完就走。
阮流筝看,是三个平安符。
宁守正走段,又停下来回头,“别给至谦知道。缇”
说完,似乎又想起什,“算,随便吧,知道就知道,他不喜欢就扔。”
这次,他是真说完,又往花园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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