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慢慢降下来,蒋严欲只胳膊搭在方向盘,深黑西装袖口挽到小臂,肌肉线条很硬朗,手臂上青筋也明显。
谢钦把两根棒棒糖往车里扔,掉在副驾驶上,蒋严欲瞥他眼,脸上没表情。
两人都没开口说话,车窗很快升上去,汽车掉头离开。
“这你爸?”孙洋嘴里啧个不停,“你还是个富二代?你咋不说?”
谢钦没接话,把帽子摘下来,走进店里,看见群兄弟蹲在地上玩卡片。
谢钦诧异地回过头。
蒋严欲透过车窗冷冷看着他,车灯全都被打开,给他照出条路。
蒋严欲直跟在他身后。
谢钦戴着帽子和耳机,把自己和世界隔绝同时,也隔绝蒋严欲。
心里莫名说不上来是什滋味,谢钦转回头,继续往前走,边走边摘掉耳机。
老子在你车里抽,你能忍?
蒋严欲表情果然点点冷淡下去,视线从谢钦身上挪开。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昏暗天空下是点点霓虹,下班高峰期,人群熙攘,车喇叭声吵得让人心烦。
谢钦扒拉扒拉卫衣口袋,掏出MP4戴耳朵上,里面快没电,不知道能撑几首歌,不过无所谓,能把自己和周围隔绝就好。
音量被调到最大,谢钦耳朵里除歌听不见别,他看着来来往往人和车,却听不见他们任何声音。
“班主任请喝茶,明天中午十点,”谢钦顿顿,补上句:“没犯事儿。”
蒋严欲低头把烟摁灭,“十点开会。”
“那就别去。”
“嗯。”
谢钦没再说什,站起来拍拍屁股,两手缩兜里,打个哈欠就走。
那种小学生干脆面里集齐就能兑奖卡片。
谢钦眼睛亮,也
谢钦怕黑,但现在点恐惧感都没有,眼前这条路很宽、很亮,让他心里非常踏实。
蒋严欲跟路,谢钦偶尔转脸时候,能看见他露出来下巴和嘴,谢钦唇线很薄,下颚线条也凌厉,他戴着帽子低头走路,整个人看上去阴郁又孤僻。
是种极端孤僻,甚至有些自私。
到小超市已经过八点,蒋严欲那辆宾利就这停在小破店门口,突兀得让人尴尬,孙洋往车里偷瞄眼,啥也看不清。
谢钦跑进店里拿两根棒棒糖,又跑回蒋严欲旁边,敲敲车窗。
这种感觉很奇妙,好像别人热闹跟自己无关,他从嘈杂里开辟出个安静独处世界。
MP4里存都是英文rap,而且很冷门,谢钦喜欢都是些不出名rapper,比如BONES和OmenXIII,歌风有个共同点,丧。
谢钦能从这些歌里找到共鸣,有些话他对别人说不出口,但在歌里可以。
小超市离公司不远不近,谢钦不想花钱打车,他拐个弯抄近道,眼前这条路清清冷冷,片黑,什也看不见。
身后突然亮起束光。
今天没睡够就不上网吧通宵,他要去小超市找孙洋打打牌,顺便补觉。
谢钦没走两步,又掏根烟,低头点火时候,旁边有车按两声喇叭,他眯着眼睛转头去看。
蒋严欲在车里注视他,眼里命令意味很浓,歪下脖子,示意谢钦上车。
谢钦猛吸口烟,张开嘴巴,对着他吐出团白雾。
不是嫌弃老子抽劣质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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