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钦让酒烧得有点不清醒,脑子里莫名蹦出个词:“父爱如山”。
他这刻终于能理解那些矫情又肉麻作文。
“父亲背宽而健壮,像座高山。”
“父亲用弯曲后背承担起整个家庭。”
“父亲,您真不起!”
外面没再有动静,蒋严欲洗完出来,看见谢钦从轮椅爬到沙发,他躺着翘二郎腿,嘴里吐出好几种形状烟圈。
蒋严欲莫名想起彭父那句“人渣败类”。
谢钦爬起来看着蒋严欲,阴沉眼半眯,他太困,眼神有些迷离。
冲蒋严欲张开嘴,里面含着团没吐尽白烟,又伸出两根手指勾勾,让他过来。
整个人带着股痞坏又色气邪劲儿。
这是个疲累姿势。
他快三十岁,却依旧没成家,下班后带着身压力和疲惫打开门,迎接他只有空荡荡客厅,昏暗,冷清。
蒋严欲打开灯,看见谢钦躺在轮椅上睡觉,脚边躺着七八个空酒瓶,心里突然涌上股复杂情绪。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欣慰家里终于有等他下班人,还是该自嘲这份等待并不是心甘情愿。
如果不是脚受伤,谢钦不会乖乖待在家。
倒无聊透顶,实在没事可干,他只能喝酒解闷。
从冰箱拿出几瓶啤酒,用电视点几首歌,谢钦仰躺在轮椅上,开始虚度时光。
他点歌都是Emorap,节奏舒缓沉重,歌风丧而致郁,多是患有心理疾病rapper创作,很小众,无人问津是常态。
有时候谢钦闭眼并不定都是睡觉,他也会在脑子里尝试写歌,闭眼只是为让自己集中注意力,别被眼前花里胡哨人和事打扰。
眼睛和耳朵是两扇窗户,如果闭眼再戴上耳机,就相当于关上窗,创造出个封闭私人房间,让自己与孤独和安静为伍。
“她妈草。”谢钦没忍住,笑出声。
“别蹭。”
蒋严欲警告他,声音很冷。
进浴室,谢钦
蒋严欲知道他想干什,走过去夺走他手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问:
“背还是抱。”
“骑肩上。”谢钦说。
蒋严欲看他眼,没说话,转过身背对他,解开腰间浴带重新系遍,谢钦在身后打着哈欠说:“背。”
蒋严欲走到谢钦前面,背对着他半蹲下来,谢钦用胳膊环住他脖子,蒋严欲稳稳托住大腿,背谢钦去厕所。
蒋严欲没去叫醒他,解开衬衫纽扣,走进浴室。
洗没多久,谢钦在外边敲门说要上厕所,他刚睡醒,鼻音很浓,语气也,bao躁:
“滚出来,”他说话含糊不清,显然是醉着:“草你妈。”
“草你。”蒋严欲冷冷句。
他确实没兴趣跟彭父打嘴仗,但是谢钦不样,谢钦属于吃硬不吃软类型,越包容,忍让,迁就,他越跟你横。
谢钦喜欢独处,喜欢个人安安静静作词。但残忍是,如今独处对大多数人而言已经变成种奢侈。
因为让身体真真正正实现独处太难,所以只好关上与外界相连窗户,用心灵独处将就将就。
蒋严欲回来时候已经23点。
进门就拽开领带,动作有些粗,bao,他脱下西装外套之后,站在门口定几秒。
右手撑在墙上,腰背微弓,沉默着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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