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茗歪头看看燕承启背影,他头乌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他背那样宽阔,臂膀看起来也那样有力。
楚茗手慢慢攀上燕承启后心,轻叹似语句慢慢飘荡在这空旷黑夜之中:
“你这里,怎就偏生这坏呢?”
第二天晨起,燕承启和楚茗用完早膳,楚茗还是依旧面含微笑地执着牛角梳篦将燕承启缠乱在起发丝慢慢地梳开,对着镜子里那个人温温地笑,面上没有流露出丝情绪:
“端泽,这身子越来越不便。今儿个是最后次给你梳头,明天起,就让东宫宫婢们给你梳罢。”楚茗将他乌发从头梳到底,又尽数拢在手里,认真地整理起来。
那是不是切都会不样。
人在迟钝时候,总是会被愚蠢蒙蔽。
深夜,楚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孩子似乎也有感应,在腹中缓缓伸展手脚,会儿就将小拳头,小脚丫伸出来踢踢父亲肚皮。
他伸手摸摸腹部,垂眼笑道:“洵儿,你放心……爹爹总会给你个名分……会让你在玉牒上有个位置,后人总会记得你皇嫡孙这个身份。”
爹爹会忍,忍到你出生为止。
“对,你去趟太傅府,可问到什好名字?”
楚茗心下冷笑,再怎样,还是在乎这个问题。
他点点头回道:“问到。”
燕承启好奇地问:“是什?”
“洵。单名个洵。”楚茗微笑,面庞似是块冰冷冷寒玉,“洵字意思是诚实,殿下以为如何?”
温润地勾人。
燕承启手中笔顿在纸上,氤氲出大片墨迹。
燕承启有些颓废地丢掉笔,将那张明明画楚茗纸揉搓成团,颓然坐在椅子上,捂住脸,思绪混乱。
他……他心底那个不用看就能描摹出那个人……
难道真改变?
他手腕翻飞,很快地就将燕承启发丝挽成个髻,他手扶住发丝,不让它落下,手拿起紫金冠束缚住发丝
楚茗愣愣地盯着床顶,如何也睡不着。黑夜里燕承启呼吸都那样清晰,他身上气息就萦绕在身侧。
楚茗想吐。
很想吐。
他想到这样味道,是另个人日夜带着,还在他床榻之侧日日夜夜陪伴他,他就觉得恶心。
燕承启转身,揉揉眼睛,拽着被角长吁口气。
燕承启微微僵僵,有些狐疑地道:“这真是太傅所起?”
楚茗看着他,面上丝笑意都没有:“怎?殿下觉得这名字不好?”
燕承启立刻露出个讨好意味严重笑,十分狗腿地笑:“哪敢哪敢,夫人说好就是好。”
多少年后,燕承启看着燕洵,心里阵又阵紧缩疼痛。
如果他当年可以不那迟钝,如果他当年看得清楚茗眼中深埋痛,如果他当年可以听出小洵儿名字里深意。
燕承启不敢多想,也想不明白,只能个人呆坐在书房里,直坐到深夜。也不知道自己想什。
他知道自己心里,楚茗已经偷偷住进去,可他不知道,他在他心里和那单相思十二年人,孰轻孰重。
若这是天赐良缘,不如好生把握。
燕承启目光不禁又软三分,看向身旁霁风朗月人。
如果是和他话,这辈子,也许,也不算太漫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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