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句话,他好像又重拾勇气,继续道,“你想治就继续治,老子受不,公司也随你处理,离婚吧。”
何鸿说完转身,看到门前徐昀杉,却像看个陌生人样。
他视线里没有任何感情,同徐昀杉擦肩而过,开门走。
徐慧瑛强撑着站在原地,死死咬住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她终于撑不住,扶着桌子跌坐在地上,两手捂住额头,嘴里发出压抑悲鸣。
他指尖颤抖下,紧接着就听到徐慧瑛哭喊声:“何鸿,你这个人渣!你怎能动那笔钱!”
徐慧瑛嗓音尖利,整张脸几近扭曲,随意抓起手边东西往何鸿那儿扔,物品碎裂声音接连不断。
“那是给穆之买药钱!你把它花在赌博上,花在养女人上,你还是个人吗?!”
零零碎碎东西砸到何鸿身上,何鸿脸色也很难看,他低声骂句脏话,吼道:“那他妈本来就是老子钱,老子想怎花怎花!”
“你这个疯子,你连你亲儿子都不放过!你想让他死吗!”
距离高考还有不到两个月,百日誓师结束后,准毕业生们学习愈发紧张,时间恨不得掰成两瓣用。
徐昀杉每晚十点结束晚自习,但不会立刻回家,而是在学校自习室待到十二点,到关门时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那个家里太黑暗太沉重,他宁愿不要回去。
高三下学期开始,家里形势越来越严峻,公司持续欠债,离宣布破产只差临门脚,爸爸何鸿又犯几年前染上赌瘾,甚至第不知道多少次出轨。
这次和那时候不同,妈妈徐慧瑛再拿不出分钱,何鸿没摇钱树,干脆撕破脸皮,把徐慧瑛当仇人样看待。
徐昀杉愣愣地站着,他感觉到,这场争吵和以往不同,切丑陋东西都翻露而出,扯断徐慧瑛最后根神经。
他看着泣不成声徐慧瑛,整个人自脚底僵硬,过很久,他才费力地往前迈出小步:“妈……”
又走几步,他听到徐慧瑛冷漠命令声:“不要过来。”
徐昀杉停住脚步:“……”
徐慧瑛停止哭泣,低垂着脑袋,
“死就死!”何鸿大吼声,震得徐慧瑛瞪大双眼,连话都说不出来。
徐昀杉贴着门,手紧紧掐着书包肩带,低垂着脑袋死寂般盯着脚尖,连呼吸都不敢有声音。
何鸿缓口气,继续道:“徐慧瑛,你到底还在坚持什?啊?二十几年,光是买药治病花多少钱?现在都他妈欠屁股债,你还不死心,又他妈治不好!还治什!”
“难道看着他死吗!”徐慧瑛嗓子都哑,眼泪不断溢出,悲恸地看着何鸿,“你难道就准备看着他死吗?”
何鸿瞪着眼睛,僵持好久才开口:“那还能怎办?”
争吵已成日常,只有哥哥在家时会好些,也只是徐慧瑛单方面收敛罢。
大概是怕影响哥哥,徐慧瑛把他送去疗养院,那段时间直在那儿调养身体。
于是每天,他们可以更加肆无忌惮地争吵,撕破切人性面具,从灯火通明闹到夜深人静,宣泄那些堆积负面情绪。
这天深夜,徐昀杉回到家,迎面飞来个黑色物体,“砰”声砸到他脸旁门上。
东西落到他肩膀又掉在地上,他才看清是电视遥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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