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胆子什时候变小?”靳原囫囵擦遍,“十米而已,又不是在墨西哥拉奎布拉达,算,带你下去。”
弄湿就弄湿,反正大半夜,也没什人能看见,江舒亦说服自己,但走到跳台边,从高处向下望见幽深水池时,还是忍不住甩开靳原手。
靳原独自坠落,溅起汹涌水花,泡水里喊:“江舒亦!”
江舒亦下跳台,朝靳原伸手想拉他上来,反被靳原拽下泳池。
“靳原!”江舒亦差点呛水
靳原在侧门捣鼓几下,门吱呀声开,“认识这里管理员,随时能来玩。”
江舒亦跟着进去,体育馆顶部大灯“嘭”地亮起来那刹那,被震撼到。
宽敞如湖泳池、高度不定跳台、似无边际观众席……像举办国际赛事跳水场地。巨大空间里,只有他和靳原存在。
“这个点去沿海公路很危险,”靳原站在7.5米跳台上,笑着说,“在这里,你想怎跳怎跳。”
江舒亦望着幽蓝泳池水,想却是,没带换干净衣服,跳完会很狼狈。
“在秋月湖,马上。”江舒亦应道。
“心情不好啊,”靳原问,“在哪?带你去玩。”
过会儿,岔路口出现辆摩托,靳原精准摆尾,大长腿踩地,没问江舒亦怎,只朝他笑,“上车。”
江舒亦没说话,迎着月色,闷热夜风和湖边柳树上声声蝉鸣,安静地看着他。
漫无目地想,正常语气正常话,甚至隔着手机,靳原怎听出来?
数十年如日严于律己,不懈怠不放纵,除学业,仿佛无所欲求。
可人性并非如此。
不知怎,Hogan脑海里猛然跳出,座无虚席礼堂里,喧嚣声中,江舒亦和靳原台上台下隐秘而长久对望。
酒店灯火通明,他斑白鬓发被照得发亮,正踩在厚重地毯上刷房卡,忽地回头看江舒亦。
泛起然笑意,什都没说,拥抱下他,温柔和蔼地道晚安。
神色略带犹豫。
“第次玩紧张很正常,”靳原提议道,“这样,数二三,们起跳。”
“行。”
起跳瞬间,江舒亦下意识后退半步,靳原动作太快径直落水,砸起阵阵水花。
片刻后,江舒亦看着湿淋淋走上跳台靳原,心里生出愧疚,抽张纸巾给他,“擦擦脸。”
他再次坐上那辆掉漆二手摩托,经过灯光稀稀落落图书馆,熟得不能再熟文学院,烤鸭饭绝三食堂……
搭着靳原腰,又觉自己鬼迷心窍,明天有早课,大半夜不睡觉,竟然去玩。
去哪儿玩?
穿过庄严肃穆校门,驶进街道。走大路,油门拧到底,停在数十公里外大理石建筑旁。
江舒亦仰头望,江城市体育馆?
江舒亦贴贴他脸,也很温柔,“Sweetdreams.”
将近凌晨,偌大校园冷寂无人,路灯昏黄暗淡。江舒亦顺着湖边走,挑个柳树下干净石凳,坐着看湖面上黑天鹅。
许久之后,接到靳原来电。
“Aysen,”靳原托着调子,“几点,怎还不回来?”
他帮忙做收尾工作,撤横幅收道具……弄到很晚,回公寓见黑黢黢片。算算时间,够江舒亦从酒店到公寓来回三四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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