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几声,他坐起靠着沙发回消息。
程逸发,接机时兴致勃勃说想体验下国内高校文学院课堂,今天只有节比较水学术前沿讲座,江舒亦便定在明天。
“在和谁聊天?”靳原问。
“程逸。”突然改主意,说有聚餐不去文学院上课,明摆着故意避开他。江舒亦猜都猜得到,十有八九因为早餐那遭。
靳原没加程逸微信,眼睁睁看着他们聊起来,想起胖子话,烦躁得很。
明明大手笔地给他买这买那,怎还是这幅冷淡态度。靳原把江舒亦拽进沙发,想质问问不出口。
“你干嘛?”江舒亦半仰躺,脸上残留着细散水珠,“头发湿,待会儿沙发脏。”
“脏就脏,”靳原说,“你陪程逸吃路边摊时候,怎不嫌脏?”
江舒亦以为他介意是那碗牛骨,忘路边摊这茬。隐瞒资金紧张事实,讲另半真相,“接受不鸭血,所以才拒绝你鸭血粉丝汤。”
得到解释,靳原心里松松,但转瞬又提起来,因为江舒亦推开他。
“在洗头。”
“行那等你出来。”
靳原折回客厅,望着琳琅满目快递,心情由阴转晴。衣服鞋子拒绝是不可能拒绝,但这不是小东西,接受也说不过去。
靳原拆快递,包装扔楼下垃圾桶,东西分类收拾好。心里有个大概数,把金额往高估,从卧室翻出张存零钱压岁钱卡,查查余额,大差不差。
密码写便签上,和卡起塞进江舒亦行李箱夹层。
……连系带都写着高级。江舒亦买什?走近发现号码江舒亦,收货人是自己,靳原愣住。
拆开最近柏林蓝纸箱,层层包装下,是件灰色渐变T恤,时尚度max,是他尺寸。
靳原吃穿随意,眼光倒刁,扫眼牌子,估算出大概价格。再看堆成小山快递,心下震惊。
江舒亦对他向慷慨,但这次慷慨完全出乎他意料。
他走到浴室前,叩叩门,喊:“江舒亦。”
要按以前,他们会继续闹会儿。
靳原忍又忍,没忍住,拽着江舒亦,也不说话。
客厅灯重装过,入夜声控系统调轻缓模式,灯光柔和暖黄。江舒亦望着靳原,眼神流连于其上。
并非刻意疏远。靳原自称直男他半信半疑,但靳原除爱和他亲近外,确实直到令人发指。
圈里约定俗成共识,别招惹直男。对于靳原亲密举动,江舒亦心绪复杂。
完美操作。
靳原靠着沙发背,后脑勺压着手肘,百无聊赖地望着天花板。倏地笑笑,江舒亦竟然知道他尺寸。
算,就不计较陪吃路边摊事。
浴室里水声变小,继而响起开门声,江舒亦擦着头发经过,靳原伸脚拦他,笑得脸混不吝,“洗完啊。”
江舒亦应句“嗯”,继续擦头发。
“嗯?”里面传来熟悉回应。
伴着潮湿水声,听起来有些亲昵,犹如往日时光。靳原心脏像被抓下,放低声音,“干嘛给买衣服?”
“逛网站时候看到,觉得适合你。”
连日累积起来烦躁情绪瞬间被安抚,靳原不自觉勾起唇角,“这样啊。”
他头抵着磨砂玻璃门,望着里面若隐若现身影,托点调子,“给你讲个笑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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