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太子说过能出去吗?”
燕泽玉斟酌半晌还是开口问
辛钤像是故意磋磨他心神和耐性,又等刻钟那帘子才动。
“玉公子,太子殿下有要事商议,命奴来为您梳洗。”
得知太子不来,燕泽玉忽地松口气,却没全然放松。
辛萨奴仆不像中原宫中阉人太监,都是实打实有根男人。
金戈生得人高马大,浑身虬曲饱满肌肉,个拳头有他两个大。
辛萨晏化已久,束发之礼与中原大晏无异,平民女子大多束全发坠于身后,男子则束半发于头顶。刚才他随手挽……
指甲嵌进手心肉里,他却像察觉不到疼似越捏越紧。
芙蓉阁里倌儿不可能不会穿衣又不会束发。
怎办,他是不是已经,bao露?
大晏皇族身份如今可是道催命符。
这厮怕不是有疾未愈,你才是女人呢!
燕泽玉敢怒不敢言怂样被辛钤敏锐地捕捉到,轻笑着勾开他松松垮系着发带。
“小玉,你不用这紧张,又不是吃人老虎。”
“这根发带脏,去换个给你。”
燕泽玉掐着手心,抿唇不语。男人衣摆逐渐从眼前消失他才敢去看。
他束发?
早知道有今天这遭,他就该把穿衣束发都学个遍!
燕泽玉压抑着颤抖,尽量平稳声调回答。
他蹲下去匆忙拾起发带,可脑子里片空白,只得胡乱挽青丝成束再系上。
辛钤只是用目光沉沉地注视他,墨黑瞳仁幽幽无光,良久才笑到。
燕泽玉很怵他。
被金戈伺候梳头时候坐得比在尚学苑听学时还端直板正。
很难想象,个三大五粗男人轻手轻脚地做这细致活儿。
但金戈做得很好,半青丝被仔细地分出来梳顺,甚至不会有头皮拉扯感,再在头顶挽出形状用发带固定,余下青丝也理顺披于身后。
少年发丝浓密油亮,衬得玉面白皙,金戈不由将手中动作放得更轻,生怕弄疼这个精致美人。
辛钤察觉到他身份不符之后会怎处置他?
他不知道。
他看不透辛钤这个人。
那人好像很有恃无恐,任何时候都游刃有余,也不知道是艺高人胆大还是狗胆包天,敢把他这个来自敌国又身份不明人独留于自己帐中。
转眼间,盏茶功夫都过去,却还不见来那狗太子回来。
谁成想,帐帘落下之前太子突然回眸。
黑沉沉瞳仁映不出世间万物色彩,倒像是口藏着些不为人道辛秘深井,里面染着笑意,全然不似初见时凛然。
燕泽玉被看得浑冒身鸡皮疙瘩,晃神再看时,人却已经走,只余下帐帘微动。
燕泽玉不知道辛钤什时候再进来,如坐针毡地望着门帘下小空隙,影影绰绰能看见外面来往走动人影。
他竭力回忆起些零零碎碎大哥帮他束发画面,才恍然大悟辛钤话中缘由。
“小玉,你是女人吗?”
男人骨节分明手勾起他缕青丝放入指腹碾磨,交缠发丝发出细微摩擦声,声声仿佛碾磨不是头发是燕泽玉紧张到快要停跳心脏。
“啊?”
燕泽玉直愣愣地看着背光而立辛钤,可男人就这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不语。
他后知后觉开始脸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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