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辛钤,面无异色,望着湖面神情平静自然得仿佛他只是出来赏月观景。
燕泽玉虽然早就知晓辛钤手中必然沾过人血,却没料到他会把条人命看得如此轻,像无意间踩死只蚂蚁,眼底并无悲悯,也无可怜,有只是平静下暗藏邪肆。
凉薄得可怕。
“出来吧。”
男人薄唇翕张,漫不经心朝燕泽玉躲避方向侧目,半脸迎着月光,半则隐没在黑暗,有些不寒而栗邪气。
“都是二皇子!二皇子给小箱金银珠宝,让小试探……试探您和那小倌关系!奴……奴不是有意偷看,也不是有意得罪!求求太子殿下饶奴命啊!”
原来先前辛钤回来时余光后瞥竟是有人偷看。
燕泽玉心乱如麻,却听见声惨叫,他浑身打个哆嗦,应声望去。
那人被辛钤重新提着衣领按入水中,水花四溅,用十成十力道。
大概是没想到自己招供也是死路条,那人爆发出濒死剧烈挣扎和闷哼。氧气迅速耗尽,挣扎徒劳,只会死得更快。
燕泽玉没想到自己会撞见辛钤杀人场面。
冬末寒天,日头落得早,皎月当空,挥洒碎冰晶般白霜。
辛钤脸上点表情也无,攥着那人后衣领冷漠地将人按进刺骨冰水。狠戾、冷血,黑沉沉瞳孔泛着寒光。
气泡咕嘟咕嘟上升浮出水面,氧气耗尽,那人死死扣住石台手泛青泛白,终于开始扑腾拍打水面,周围溅起无数水花,甚至滴落到辛钤华贵精细黑袍上。
男人不躲不避,骨节分明而修长手仍旧牢牢按着那人脑袋上,直到挣扎力道逐渐微弱,才扯着头发将人拽出。
燕泽玉不自觉滚滚喉结,两人似乎隔着杂乱柴堆缝隙对视眼。
燕泽玉接不住那眼神,胆战心惊地闭上眼,屏息凝神,像是被人拎住后颈似,动不敢动。
脑海中不断回忆着,自己应当没弄出什动静啊。
辛钤是真发现他?还是在诈他?
脚步声愈发接近,步步,仿佛脚下踩不是雪地,而是燕泽玉疯狂跳动心脏。他手捂着口唇,手捂着胸口,急
不过片刻,水花渐渐微弱、趋近于无,水池里人彻底没动静。
散乱似杂草发丝漂浮在水中,远远望去,水里黑影晃荡,如怨气深重恶灵水鬼。
不远处便是那片终年不冻湖泊,月华静悄悄洒落在波光粼粼湖面,闪烁着细碎光。
辛钤接过金戈递来手帕,慢条斯理地将手上沾染水渍擦干,惨白月光亲吻男人手指,剔透干净,指甲修剪得圆润妥帖,像是块完美无缺美玉。
那无名侍卫被绑在大石头上,顺着岸边推进湖里,点水声都没溅起,悄无息地沉入湖底。
燕泽玉躲在柴火堆后,死死捂住口唇,连丝毫呼吸声都不敢泄出。
借着孱弱月光,依稀看出那个要死不活瘫倒在地上人脸。
是那日议事帐外对他百般阻挠侍卫头子!
刚喘过口气,这人便红着眼眶爬跪起来,满头白雪,毫无尊严地以头抢地,歇斯底里,“太子殿下,小说!全都说!”
寒风冷冽,那人皮肤上水珠结成冰霜,刺茬茬地挂在脸上,嘴唇乌青不停发抖,说话却点不含糊,生怕迟步就会被活活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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