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凝片刻,阏氏勉强压下怒火,开口道:“苏氏可是有什要事?”
“妾身以为,玉公子毕竟是太子殿下人,阏氏就这草草处罚人,待到可汗与太子殿下回来
“住手!”
在场所有人都是愣,杖夫手上也瞬间卸力。
意料中疼痛并未袭来,燕泽玉眼底划过丝几不可察疑惑,抬眼朝声音源头望去。
苏舞姬……哦、不,现在是苏贵妾。
只见苏氏轻轻抚着奴仆手臂,摇曳生姿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粉颊春面,娇俏地抚抚发髻上晃晃荡荡流苏簪子才微微俯身行礼。
若是能够重来,他还是会将那巴掌狠狠甩在那人脸上。不计代价。
阏氏和六皇子人恨他入骨,趁着辛钤这个大靠山不在,定会狠狠让他吃下这个教训。
今日皮肉之苦大抵是难躲过去。
脑海中无数念头千回百转,沉沉浮浮,片刻后才尘埃落定。
既然如此……
在听见所谓‘杖责二十’后,燕泽玉内心反倒很平静,像无风无波寒潭。
但金戈此刻脸色苍白得吓人,咚咚咚磕头,“阏氏明鉴!明明是六夫人出言不逊在先,而且家玉公子脸也被划伤!如何能轻率定罪方?!”
金戈话音刚落,旁边会儿捂脸会儿捂胸口女子便迫不及待哭诉起来:“妾身不过说几句芙蓉阁服侍人玩意儿都是无父无母,没人教养。也没有说是玉公子啊!如何要怪到妾身头上来!妾身平白无故受这惊,呜呜呜,阏氏可要为妾身做主啊!”
阏氏让下人给六夫人赐坐,转眼轻蔑睥睨着跪在自己面前奴仆,她认出这是太子身边看重亲信,心中顾虑稍长分,但面上仍旧威严凛然。
“你又是什身份?有脸在面前指摘?”
“妾身苏氏拜见阏氏。”端得是莺啼婉转,呢哝软玉调调,点看不出方才喊出‘住手’时气魄。
瞧见苏氏这幅模样,阏氏脸色骤然沉下去,眉眼之间阴郁得仿佛即刻就要电闪雷鸣。阏氏微微侧头,却瞧见苏氏身边搀扶奴仆——
竟是葛望!
可汗居然将贴身服侍、用惯葛望留给苏氏这个小贱。人!
长且尖锐指甲狠狠刺入掌心,阏氏尽力维持着脸上笑容,但效果不佳,反倒显得扭曲难堪。
倒不如把今日所受苦楚利用起来。
他教训不人,总会有人帮他教训。
燕泽玉眼皮轻轻颤动,闭眼复又睁开,将眼底怯懦彻底掩去,只余下片冷凝。
杖夫将两掌宽木杖高高举起将要落下时,他甚至能感觉到劲风撩起鬓角发丝轻微触感。
就在他闭眼屏息时,另道妖娆妩媚声线传来,语速快极,是以显得利落干练。
阏氏意孤行地命人将跪在雪地里也不肯弯折脊梁少年摁在杖责特质长凳上,似乎只有见这人折断傲骨才心情舒畅些。
燕泽玉脸颊磕在长凳粗糙凳面上,刚有凝血迹象伤口再次开裂,涌出汩汩鲜血,殷红血珠滴落到身下雪地中,将纯白染红。
他还从来没受过杖责呢,也不知是何滋味——想必是不太好受。
怒火中烧时自己做什,他其实已记不太清。等到热血渐凉后,理智重回大脑,他也知道自己太过冲动。
但他点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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