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底细都尚未明确人留在身边总是不自在,从前那个习惯受人服侍、习惯身后跟着大片佣人少年从没想到自己有天会喜欢独处。
他随意给自己斟杯茶,吹两口,等到不烫嘴时仰头口闷。
轻微刺痛感自舌尖蔓延开,但口腔中残存血腥味也跟着茶水滚入喉咙,只余下茶叶清香。
他这盏茶喝得没甚技巧可言,比起辛钤那手炉火纯青茶艺,自己这只能算是,bao殄天物。……
怎又想起辛钤?
呵——
有缘?
这缘分有多是天定,有多少是人为,他和辛钤比任何人都清楚。
手指已经不流血,深红血痂将伤口走势勾勒出来。
燕泽玉瞧眼,淡淡敛下眼帘,将眸底难以克制讥讽和自嘲遮掩过去,开口打断葛望:
美艳绚烂死物。
身旁服侍宫女在见到少年指尖渗出鲜血后瞬间慌乱起来,主子受伤他们怕是逃不过太子责难,她们忙不迭地就要上来为他止血。
燕泽玉不喜欢别人突然靠近,侧身躲避,皱着眉将人挥开。
他默默垂头望着指尖那道不算深刻伤口。
大拇指按住食指第二指节,随着挤压用力,伤口处出血量大起来,从丝丝缕缕红变成圆润红珠似颗,晃悠悠地,最后还是承受不住从指尖滑落,‘啪嗒’落在地面。
燕泽玉脸色骤然沉郁下来,恨恨地往窗边
“还挺喜欢这冠金树栖凤盆栽呢,搬出来摆着吧,剩下锁起来收进库房里存好。”燕泽玉朝跪在地上葛望扬扬手中黄纸策,“礼物记录策子,待太子殿下回来,会给他过目。你先退下吧。”
葛望大抵没想到他对燕泽玉礼遇,燕泽玉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他也算可汗面前红人,便是皇后贵妃瞧见他也会给他几分面子,已经多久没有人打断过他说话?
上次好像是苏贵妾?
他嚼碎口银牙,起身告退时低头恨恨地在心底暗骂,都是些青楼楚馆出身不入流贱。胚子,点儿没有礼数教养!
葛望领着乌泱泱抬箱壮汉走,正堂终于清静空旷些许,燕泽玉挥退所有侍立在旁婢女,随着最后个人离开掩门,燕泽玉才觉轻松。
大抵是因为燕泽玉不断挤压,伤口直没有凝血,殷红顺着方才滑落轨迹陆陆续续在地板滴落小片,燕泽玉才将手指含进嘴里。
熟悉血腥味重新溢满口腔,指尖伤口碰到舌头侧边,麻木疼痛感袭来,时间叫人分不清是从哪儿传来。
葛望见燕泽玉视线还直停留在那方箱子里,阴沉沉,还以为燕泽玉不喜这划破他手指东西。
但可汗送,哪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呢?他害怕燕泽玉刁难,自己这任务完不成……怕是对可汗那边不好交代……葛望思索片刻,眼珠子咕嘟转,讨巧地开口:
“这冠凤栖梧桐金树琉璃盆栽虽说是贵重,但也贵重不过们未来太子妃,它伤您,是它不知好歹!但民间有个说法,有灵性物件儿都要滴血认主,说不定是这凤凰有灵,认准要您当主人呢。从前皇后娘娘看上,可汗都推辞未送出,如今却是大方送给太子殿下和您,足以说明可汗心中重视,也说明您跟这凤凰有缘,跟太子殿下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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