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钤曲指在少年额头弹弹,力道不轻不重,燕泽玉吸口气,脑子里奇奇怪怪想法迅速烟消云散。
视线落到衾被上摊开记录簿上,密匝匝文字排列工整、字体娟秀,看样子并非辛钤字迹——燕泽玉先前在南下马车里闲得无聊看过辛钤收集兵书,旁边细密潦草批注字迹与眼前这个记录簿上字迹相差甚远。
“想知道昨晚与王统领议事内容?”辛钤边询问边
压迫感骤升,就在燕泽玉扛不住要解释什时候,辛钤却骤然收视线,转而将垂落床幔撩半寸起来,朝门外扬声喊金戈进来。
“去将议事堂桌面上第策文书拿过来。”
“是!”
金戈动作麻利,不过半刻,掩上红木门又被推开,大块头进寝殿内,因为床榻上还躺他们未来太子妃,金戈脑袋直低垂着,耳朵倒是红个彻底。
辛钤神色淡淡接过对方呈上黄帛包边裁定册子,骨节分明手被黄帛衬得愈发白皙——燕泽玉自然好奇,视线在辛钤漂亮手背上停半刻,继而瞧见黄帛册子上书写‘事件记录簿’五个工整字。
“王统领,全名王成军,步兵营九门提督总领人,可汗三年前亲封从品官职,很得可汗信任。小玉还想知道什,嗯?”辛钤撑着脑袋半垂着眼看他,漫不经心道。
燕泽玉脑子里过遍辛钤话在,默默记下几个关键词,才抬眸觑眼男人不似作伪神情,呐呐问道:“想知道……你就会说吗?”
辛钤挽他缕青丝绕在指尖,漫不经心神情忽而郑重起来,总是轻轻眯起凤眼睁开,认真望着他眼睛,道:
“你是妻子,独无二太子妃,们之间,有什不能说?”
从第句话开始,燕泽玉就愣。燥热自耳后逐渐到脸颊,少年原本瓷白细腻皮肤刷下升腾起红晕,像是夏日里被阳光照射得熟透蜜桃。
“退下吧。今日晚膳推迟半个时辰。”辛钤将半撩床幔放下来。
“是,奴告退。”刻意放轻脚步声逐渐远去,房门掩盖吱呀声后寝殿内重归寂静。
辛钤揽着他背靠在床头,燕泽玉远没有辛钤身高,后脑勺刚好能枕在男人胸口,肌肉微微鼓起,硬邦邦。
男人似乎对这个姿势很满足,心情颇好地跟他说笑两句,将下颚轻轻抵在他头顶,才将手中记录簿摊开来。
氛围开始变得奇怪,明明说是军政大事,可地点却是在床榻之上,严肃刻板文书落于绵软绣纹繁复衾被中,像是恪守清规戒律和尚破色戒似。
大抵是辛钤这回神色太过真挚,像是他曾经见到过庙宇中祈福世人神情,他时间分不清辛钤这番话到底是发自内心,还是兴之所至、随随便便说出来戏弄他。
怀疑念头只存在瞬间,很快被燕泽玉压下去。他在心底默默念叨:怎可能呢……
不过也好,辛钤既然表态,无论是否是戏弄他,好歹给他询问机会。
燕泽玉试探着开口询问道:“昨夜……你和王统领谈什呀?”其实他心底也犯嘀咕,事关前朝社稷、后方军队,辛钤真会跟他说?
话音刚落,辛钤果然不再开口,薄唇微抿起,幽深凤眼直勾勾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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