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说辛铭威胁大过可汗,有答案吗?”
“呃……”燕泽玉斟酌番,继续道:“因为二皇子结交朝中大臣多吗?”
闻言,辛钤只是轻轻挑眉,握着戒尺手在他面前晃晃。
这根通体漆黑戒尺在此刻对燕泽玉压迫感达到顶峰,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大过辛钤这个人。
他有点着急,“那、那是因为二皇子在可汗面前也很得器重?”
“怕?”
话语间,他瞧见燕泽玉微微收紧圆润白皙脚趾,和脚踝上仍旧挂着玉铃铛,晃动间仍会发出‘叮铃铃’声响。
辛钤视线在对方白得发亮、青色血管性感脚背上停留片刻,转身去往铜炉中添些炭火。新炭落于其中,气流扰动,飘起些许火星和烟灰,继而沉寂下去。
燕泽玉并不知辛钤去做何事,心中升股窃喜,像是儿时顽劣没完成作业,怀着忐忑心情去尚学苑领罚时却听闻先生今日告假;同时也有股忧心——辛钤莫不是生气?因为他方才那副心虚模样?
思索间,辛钤却已经回来。
烛台上晃动火光打在辛钤轮廓分明侧脸,手中古朴沉稳玄黑戒尺也被笼罩在烛光里,反射着淡淡光晕。
但辛钤低垂狭长眼眸却是黑沉,光亮似乎被那浓郁玄黑眸子尽数吸进去,吞没不见,独独留下古井般幽深。
被这样居高临下注视着燕泽玉只觉得肩上压坐无形却重若千钧大山,沉甸甸、叫人心弦紧绷,心尖发颤。
他愣好会儿才驱使着自己僵硬身体往床榻内侧挪挪,可辛钤却没有要上。床榻意思,那微微抿起唇瓣开合,语调不轻不重地说:“坐到床边来。”
等待燕泽玉坐过来时,男人便拿着戒尺在手中把玩,指尖捻起艳红轻盈流苏穗子,从头至尾,缓慢地捋顺——
眼瞧着辛钤缓缓摇头
“冷不冷?”男人略带凉意手背贴贴他侧脸,似乎是自己找到这个问题答案,便又收手。
“不冷。”燕泽玉摇摇头,寝殿内炭火很足,况且已经冬末,受过北境那样极寒,现在倒是没有从前那样畏寒怕冷。
辛钤叹口气,盯着燕泽玉那张昳丽又纯情脸,似是无奈,似是妥协,将从进门起就端起严厉架子收,抿直嘴角也放松。
“准备好没?五个问题。”
“……”燕泽玉偷瞄眼男人神情,虽说没有最开始那样骇人,但也算不得柔和,迟疑半刻,他缓缓道:“准备好。”
这流苏是极细蚕丝浸染颜色后,十股合,耗费不少人力财力才得穗,在烛光下晃动时,流光溢彩又轻盈无比,拿在手心捋过指尖感觉也舒适,清凉柔润、似美人青丝。
燕泽玉慢吞吞到床边坐好,辛钤平淡目光扫过来眼。
少年似乎对接下来训问很是紧张,形状姣好、唇珠饱满朱唇轻抿着,抓在寝衣衣角指尖用力到泛白,也不敢抬头看他,漂亮脸蛋微微低着,披散青丝垂落在身前、脸侧,晃悠悠。
辛钤伸手想帮燕泽玉将鬓角碎发捋过耳后去,甫抬臂,却见身前坐着人敏锐地往后躲避,像只受惊小猫。
辛钤动作顿,说不上来此刻什心情,却将手中半臂长玄黑戒尺收到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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