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婚房里回荡着他喊声。
辛钤不知为何没有回应。
燕泽玉紧张地滚动下喉结,吞咽声在静夜中格外明晰。
辛钤这才开口:“紧张?”
燕泽玉没承认。
有外人在,那些示弱撒娇话终究难说出口。
谁料辛钤仿佛有所感应似,启唇轻笑道:
“夫君会早些回去。定不让你久等。”
燕泽玉喜帕下脸红个透,但最终却也没反驳什,只是匆匆忙忙搭着婢女手臂离开。
黄昏余火沉寂化为暗色时,门边传来响动。
春日暄和轻风微微吹动他面前盖着喜帕,没等他有所动作,辛钤那双白皙而骨节分明手在视线中晃而过。
男人将喜帕细细整理好,忽而凑近在他耳边轻声说句。
“现在终于是。”
男人声线低沉醇厚而富有磁性,仿佛埋藏于地底经年酿造陈酒,听得燕泽玉耳根阵发烫。
此时周遭鼎沸人声才尽数传进他耳朵里。
正上方突然响起可汗沙哑声音,“今日钤儿大婚,为父深有感慨……”
可汗混沌声音里透着股挡也挡不住喜气,似乎真为他儿娶男妻感到由衷高兴,不过几句话又拨下来许多赏赐。
“吉时快到,朕也不耽搁钤儿婚典。”
童男童女提着花篮在他们身前洒落地瓜果铜钱,说完吉利话才走开。
傧相唱和声随之响起:
。”大殿上人多眼杂,叶涟说得极为小声,但燕泽玉听见。
他叹口气,扣住对方手掌握回去,“不委屈。”
此话不假,并非哄叶涟安心说辞。
辛钤确待他不错,几乎没叫他委屈过。除去些恶趣味时候。
跨过绑着红绸门槛,叶涟领着他步步往大殿内走去。
辛钤也并未多说什,拿起柄玉如意轻轻将少年盖着喜帕挑上去。
动作轻柔,透着股珍视意味。
红烛摇曳烛光,映照在少年白皙俊俏面庞。
今天少年很美。
燕泽玉赶紧将喜帕勾过来给自己戴好,挺直腰杆端坐于床沿边。
随着房门被推开,淡淡酒气逐渐蔓延过来。
脚步声由远至近逐渐清晰,混合着自己慌乱心跳,下下砸在耳膜。
燕泽玉不自觉攥紧裙摆,矜贵面料被揉皱些许。
“辛钤……?”
燕泽玉眼前仍旧是片红色,瞧不见别东西。
这场婚典似乎来许多观礼客人,周围依稀能听见些或耳熟或陌生恭贺声。都是些会做表面功夫老狐狸,这句句恭祝听上去都真心实意。
辛钤在他手背上拍拍,“先回去等。”
婚典流程如此,辛钤大抵还要在宴席上周旋番才能回去。
方才送他过来婢女重新到身边来扶住他手臂,燕泽玉敛下眸子,顿顿,将到嘴边话咽下去。
“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直到这声振聋发聩‘礼成’响在耳边,燕泽玉才从那种恍惚不真实感觉中抽离出来。
视野范围中出现抹滚金边大红衣料和祥云乘风翘头鞋。
辛钤在他身旁站定。
叶涟动作微顿,将他交到辛钤手中。
辛钤指腹在他手背上摩挲片刻,继而低声问他:“有没有吃些糕点垫肚子?”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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