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力地睁开眼,依旧躺在自己房间里。弗沙提婆红肿着眼,坐在身边。看见醒来,不停地问寒问暖,有些语无伦次。
示意要喝水,他马上端来温水喂。暖暖水咽下,周身终于有感觉。看向他,不说话,也没力气说。
“艾晴,别用这种眼神看。”他将头偏开,声音有些哽咽,“从你看到那些画时,就知道输。其实从来就没赢过,你直都是他,十年前就是。”
他深吸口气,甩甩微微颤抖手,竭力平复起伏胸膛:“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已经叫人去通知他。”
惊,身子仰起,却疼得跌回去。他赶紧按住,眼里闪着刺痛光,喉结在细长颈项上下起落:“等他回来,会去跟王舅说让他还俗。他若不同意,会用拳头逼他。”
灵动。他翻到最后几张,不是画像,看就明白,那是给罗什画像。像中他,带着温润笑,左肩裸露,身子单薄。画还算有些像,只是,没有他真人神韵。
“也希望是画。”他依旧盯着画,手却有些颤抖,“那样,就能感动你。”
“艾晴,见到你时才十岁,只与你相处三个月。长大后只知道遇见过仙女,但是仙女到底长什样子,真模糊。脑子里只有你对唱过歌,你在院子里跟玩家家时清澈笑声,还有你身上温暖。”
“你该猜得出这是谁画。看到这些画,那双眼睛是这些年来从未在别女人身上见过纯净,突然记忆里你变得鲜活起来,下子就能回忆起所有关于你事。你教剪刀石头布,你跟在院子里玩官兵与强盗,你和起堆雪人,你教背那些之乎者也,你拍着唱歌哄睡,切都那鲜明。从那时就在想,要是能再见到你有多好。”
“这画是偷走。他不敢问明着要,可知道他来找过好几次。这年来常常看这些画,然后就会很生气。凭什他把你画得那传神,让看到就忍不住想再见你。从没听说他还有画画才能,肯定是他在心中描绘千万遍,才能画出这样你。”
“不要!”声音听上去虚弱不堪。
“为何不要?”他凑近脸,眼里伤痛更深,“你们难道
颤抖着伸出左手向他要这些画,他犹豫下,还是递给。张张缓缓翻,看着笔触由生涩渐流畅到最后气呵成。难怪他说十年前,十年间直在犯戒。竟然不知不觉间进驻他心,直到最深处。
连泪都流不出来。心里那个洞不断扩大,再扩大,心,彻底丢失。
“艾晴!”他突然扶住双肩,惊恐地大喊:“你怎?”
怎?滴红色液体落下,打在画中笑容上,那个傻纯真笑,被血红色粘稠覆住。又滴,落在画中眼睛上,遮住那灵动波。
只手伸到前,无措地抹着上唇。他指头染那刺眼血红液体。勉强抬起沉重头,看到他惊惧表情。想说声没事,只张嘴,又是口血红液体喷出,如点点盛开花,妖艳地四洒在画像上。身子越来越沉重,眼前切颠倒,狰狞地向扑来,顿时切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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