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急捂住他
嘴，“不许说这种话。
会保护你……”
柔和笑漾满脸，把手拿下放进他温暖手心：“可你回来
，罗什就不再有这样想法。”
“还记得你跟讲过《孟子》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这些困苦，不过是佛祖对罗什考验。心有大志者，怎能为
介武夫打倒？”
“可是吕光恐怕不光是逼
队，想要割据自立，所以求助与你。可你不愿意向他屈服，不愿意以你感召力承认他，对？”
他眼里露出赞许，低头扶住双肩：“果真只有你最解罗什。他要罗什宣称他乃是观世音菩萨化身，为西域百姓疾苦前来拯救。”
摇摇头。但凡有野心人要篡位，总喜欢弄出所谓祥瑞，喜欢宣称自己是某个天神托身。只是这些他不能自己去做，需要御用之人帮他。吕光恐怕不知道，罗什不是石勒石虎时代天竺僧人佛图澄，不会用鬼神方术屈从当权者。他也不是玄奘，不会为王族歌功颂德，刻意与皇帝关系密切。出身高贵，从小得到盛名，他将当权者认可视为理所当然，恐怕从来都没想过，政治可以凌驾于神权之上。
“你拒绝，所以他无法可想，便以逼你破戒来要挟你。”
他点头，脸色凛然：“他不知道，宁愿破戒，也绝不会为他所用。非为他是外族人，若他是明君，对百姓有益，罗什自然认可。但他残,bao成性，荒*谗信，只有私心，从无为百姓牟利之念。若罗什屈从，将害龟兹十几万，乃至西域几十万民众。”
“艾晴，你知道，他坑杀两万名已降狯胡士兵。”悲恸聚集眉间，他愤然地捏紧手，“战场上杀人已是罪孽难容，而况坑杀已降之人。活生生两万性命，就断送在他手上。这样人，永世都不得超生，罗什若助纣为虐，怎能算佛陀子弟？”
五胡十六国时期，坑杀几乎成每场战争结束后对付降兵最主要手段。坑杀之数，往往都是几万之众。因为十六国时期战争，绝大多数发生在不同民族间。“非族类，其心必异”，坑杀可以让对方大伤元气，也防止日后可能出现异族叛乱。最惨烈坑杀在参合陂，北魏活埋后燕五万降兵。以至第二年老英雄慕容垂亲帅兵马报仇，在参合陂万人坑前与将士起痛哭，口血吐出，结束七十年传奇生涯，也结束后燕强大。
以前读史，无论怎样唏嘘，都赶不上昨日在万人坑里直面死亡恐惧。当那些数字变成具具血淋淋尸体时，才发现史书上只字片语，在现实中是如此惨绝人寰。经历过昨日，已经下决心不再置身事外。如果有能力阻止任何惨剧，不会去管什改变历史。心中翻涌着滚滚浪潮，看向眼前文静清俊男人。这样坚毅刚强，不向当权者屈服罗什，是第次见到。爱人，如今也是最敬佩人。
握紧他手，向他迎上灿烂笑：“别忘，无论你做什决定，都会永远支持你。”
他也用力回握住：“你没出现之前，罗什什都不怕。甚至想过，若逼迫太甚，便咬舌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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