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他布满悲悯脸,稍微觉出些暖意。终于回过神,死死抓着他手臂,哭泣着哀求:“是不好,早该想到会是这种情形。你跟起走,不要再看到这些……”
“艾晴,你早就知道这结果,是?”
抽泣着,喃喃念出那句折磨三个多月记载:“‘时谷价踊贵,斗值五百,人相食,死者太半。’”
狠狠咽下嗓子,紧握拳头。指甲掐进肉中,只有让疼痛带来几分清醒,才有勇气继续说下去:“罗什,这场灾难对们而言,已是惨痛至极,历尽千难才存活下来。但在浩如烟海史书中,却只有这短短十六字记载!为何饥荒,何时开始何时结束,何处受灾最重,灾情如何,死多少人,都没提到。因为这样灾祸,在中原大地随处可见,不足为奇!”
猛吸口气,身体如同打摆子样。寒气直逼周身,声音颤抖:“可不敢告诉你,不想让你提早知道这残忍结局。‘人相食,死者太半’,这不是唯次,这样惨况在凉州还会再发生,甚至更惨烈。枉为未来之人,除知道星半点结局,什都无力改变。可尽力,真已经尽力……”
出窑洞。仔细辨认,那个女人是们收留刘嫂,后面个瘦得浑身露出骨架男人无力地拉她。
“你怎可以把小三……”刘婶把抓过男人衣襟,用尽力气在男人身上捶打,野兽般号叫,“你这个畜生,你把孩子……你竟然……跟人换…….”
“也没办法!”男人任由刘婶打,瘦弱身躯几乎站立不住。
他麻木地盯着手上块生肉,嘴角上扯,门牙尽缺,露出发黑牙床:“不是饿疯,谁舍得,谁又吃得下啊……”
喉咙里泛出冲鼻恶心,硬生生压下。不敢再看他手上东西,急忙往前走。探头到路过个窑洞口找寻罗什,里面只有几个人正围坐着,晒着门口透进来阳光。以前们来赈灾时,每个窑洞都挤满二三十人,现在,除掉被征去打仗,冻死饿死,只剩下四五个人。
“艾晴……”他用力搂住,头埋入颈间,泪沿着脖子滑落,“你比罗什受更多苦……以后不要这样憋在心里,不要自己个人忍受知道切痛苦。们是夫妻,你告诉。无论是怎样艰难险阻,们起承担。”
泪水滴到他肩上,融进半旧僧袍。正要
那群人看见时,头抬起,嘴角血红。离最近个老者,面无表情地看眼,继续低头啃手中东西。等看清他在啃东西,再也无法忍住,翻江倒海地将黄胆汁也吐个干净。那是只手,他居然抱着只手!
“闺女,饿吧?”老者依旧坐在地上,将那只手向伸来,泛着死灰色手掌狰狞地在视野中晃动。
“这四面八方能烧东西都烧完。别嫌弃啊,吃生也能活命……”
转身便跑,逃出窑洞外,仰头看着冷漠太阳。这阳光为何没有点温暖?闭起眼,握紧拳,对着那阴冷太阳大声叫喊。为什要让亲眼见到这些?泪水模糊视线,摇摇晃晃之际,双肩被扶住。虚弱地转头,看到同样泪流满面罗什。
“艾晴,你先回去。”他吸着鼻子,颤抖着身体,嘴角哆嗦,“别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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