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必帖木儿不禁动容,急忙拉起八思巴,激动地说:“好,启必帖木儿从此便认你这个兄弟。日
父亲六年前曾派遣部将攻入乌思藏,但他旋即知晓,在这样高寒殊胜之地须得迎请位大德高僧做整个乌思藏领袖,方是最利于众生之举。萨迦派班智达大师德高望重,声名远播,是以父亲亲自写信邀请大师前来凉州商谈乌思藏归属事。班智达大师实乃大智文殊菩萨化身,不顾年岁已高,两年跋涉,从萨迦到凉州。这路,可甚是辛苦?”
八思巴端起茶碗喝口,唏嘘感叹,脸与年龄不符老成:“多谢王子关心,倒还好。只是弟弟恰那多吉,从萨迦出发时才六岁,路无论怎样艰辛他都咬牙坚忍,从不哭泣声,让这做哥哥也佩服不已。伯父出发时已六十三岁,毕竟年长,这路犯好几次腰疼老毛病。”
启必帖木儿点点头,关切地说:“晚些叫医官去看看。你们到凉州时,正逢父亲去参加忽里台大会。让你们在凉州等待,有招呼不周之处,你只须告诉。”(注:忽里台大会:即蒙古贵族选汗王大会,蒙古人汗位并非子承父业,而是由众贵族投票选举产生)
八思巴谦逊地称谢。才十二岁他态度诚恳,谈吐举止得当,启必帖木儿很是高兴,谈性愈浓:“好在收到父亲来信,忽里台大会已选出由伯父贵由继承祖父窝阔台可汗大汗之位。父亲已启程返回,个月后便能回到凉州,那时便可与班智达大师会面。”(注:成吉思汗死后第三子窝阔台被选为汗,窝阔台死于1241年。贵由是窝阔台长子,是阔端长兄,由1246年当选可汗。)
启必帖木儿喝口奶茶,将颗酸奶果子扔进嘴里嚼:“对,你们可缺什?今日见你就满心欢喜,必得送你些什才能显出们蒙古人好客之情。”
八思巴扭头看眼直畏首畏脚站在角落老头。前爪抓着铁丝,将小尖鼻子伸在外,眼露哀求。他不露痕迹地朝微点点头,眼神温暖而坚定。回头对着启必帖木儿恭敬地说:“王子,洛追坚赞想要,都能给?”
“那是当然,只要启必帖木儿有,都能给。即便没有,呵呵,只要能找到,也必定赠送给你。”启必帖木儿豪爽地拍矮茶几,“说吧,安答,你想要什?”
“想要这只狐狸。”八思巴用手遥指着笼子里,悲悯眸子清净如莲,瞬不瞬地盯着启必帖木儿眼睛,“蓝狐乃是集天地之灵气生成,是佛祖释迦牟尼以圣意教化。若是杀戮灵物,恐怕佛祖会降罪人间。请王子发慈悲心,放它,可积无量功德。”
看八思巴说得煞有其事,心里不禁苦笑。其实只是个微不足道小妖,哪有什资格跟佛祖扯上关系?启必帖木儿愣住,看向老头。老头猝不及防下也愣住,拎着笼子手局促地微微颤抖。启必帖木儿嗯哼声:“这狐狸皮子,可是有诸多用处啊……”
启必帖木儿声音很是不舍。八思巴站起,走到启必帖木儿面前跪下。双手合十,恳切地乞求:“王子若肯放这灵狐,洛追坚赞必视王子为终身挚友,生为王子颂唱真经,顶礼祈福。王子日后若有所求,洛追坚赞绝无说不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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