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放心,他若因这药,有三长两短,陛下尽可诛臣九族。”
“……好,那麽,这事就全在你身上。”
元渭踌躇片刻後,终於决定。
这些天,他面对濒死柏啸青,惊恐害怕之余,有时也会自省。
他那麽恨柏啸青,为什麽对柏啸青死亡,会害怕难过?
门是开著。元渭走进去,看见名老御医坐在包锦缎凳子上,守在柏啸青床头,轻声问道:“他现在怎麽样?情况再没有反复吧?”
老御医连忙起身,朝元渭弯腰回答:“还在昏迷中,却已无大碍……只是有些话,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元渭撩开遮床纱帐,看到柏啸青身上盖床绿色锦被,直直地睡著,脸颊深深凹进去,脸色纸样惨白,眼睛下面圈深青,乌檀木般长发,披落满枕。
柏啸青肤色,原本是再健康不过浅麦色。但也许是失血过多,他露出被外枯瘦双手,竟也和脸色样,纸样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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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之後,元渭直接唤几个人,抬明黄软轿,直奔吟芳宫剪风院。
那里是柏啸青所在地方。
十年前,柏啸青、元渭以及元渭母後,都住过那里。
复国回京後,整个吟芳宫就空下来,没安排任何嫔妃入住,元渭似乎在有意无意间,在保留个回忆、份念想。
,边等著有人带头参柏啸青这件事。
结果到最後,到底也没见著谁直接参奏。
就是凌逐流在其间隐晦提起──
眼下,皇城中百姓群情激愤,不时集结,要求刑部尽快对国贼柏啸青量刑处死。
想想也对。这种事情闹到朝堂上,君臣该处於何等尴尬境地?
不,绝对不是过去余情未。面对弑他父皇母後,背叛整个天朝罪人,他怎麽可能还有余情?
只是
若不是多出那口气,他此时模样,就和死人般。
老御医低眉敛目,缓缓开口:“人若是心想求死,是任谁也挡不住……说句不好听,侥幸救得次,救不二次。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哦,依你之见?”元渭挑起眉毛,转过身去看那御医。
“臣有秘药,名失心散。人食用之後,忘却前尘自身。”老御医擦擦汗,“如果陛下恩准话,臣这就给他服用……”
“那药……不伤身吧?”元渭有些犹豫,“若是虎狼之药,他这身子禁不住。”
柏啸青生死线上挣扎这几天,需找个安静地方悉心治疗休养。元渭下子,就想到吟芳宫。
抵达剪风院门口时候,元渭落轿,步行进去。
从前,他常和柏啸青起,坐在那里斗蛐蛐石凳石桌都还在院子外面,只是不复当年光润洁净,暗暗爬满苔藓。
元渭见,心里就有些酸疼。连忙别过眼,迈开步子,直直走向寝间。
寝间门口,个药炉正咕咕地炖著名贵药材。大股浓重药香气,扑面而来。
看来凌逐流尽管知道,也对外界封锁消息,到底顾及朝廷体面。
既然这样,元渭也不能不给他颗定心丸。
所以,元渭有条不紊地交待、处理完各位大臣参禀,带这麽句:“国贼罪无可赦,朕自会给天下人个交待。”
言毕,便退朝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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