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渭开始狩猎时,还惦记著柏啸青,没有放开手脚。但他毕竟少年心性,听到有侍卫禀报,说安平王猎到多少多少,辅王又猎到多少多少,争胜心起,就有些稳不住。
於是,干脆让两个骑兵卫陪著柏啸青在後面慢慢逛,自己率著大队人马,直冲林子深处,打算大干场。
很快,柏啸青和那两个骑兵卫,就再也看不到大队人马影子。
周围林木扶疏,树稍上挂满晶莹落雪,纵马缓缓行走其间,倒也不失为番幽雅景致。
就这样行走阵子,柏啸青忽然听到声闷哼,然後是有什麽东西,从马上坠落声音。
它双黑亮眼睛,温柔地望著旧主人,用粗糙大舌头,舔舔柏啸青手心。
柏啸青忽然百感交集,几乎泫然泣下。
马仍勇烈如此,人却不复从前。
他微微摇头,摆脱掉那些纷乱思绪,伸出脚踩住马蹬,个翻身,稳稳骑在马背上。
元渭这时也骑到马上,纵马走在队伍前列,又怕柏啸青在失忆情况下,万出意外,叫两个骑兵在後面跟著,照顾柏啸青。
弟,个十三岁,个十二岁,年岁尚幼,都还住在宫中,没有食邑封地,也不堪担当统领职责,就个跟著允文,个跟著佑玄。
进林之前,元渭走到柏啸青所乘马车,亲自为他挑开帘子,笑著拉他下来:“潜芝也起来吧……从前,潜芝弓马剑术,是谁也比不过,现在不知如何?”
柏啸青被他牵著,来到匹浑身乌黑,四蹄雪白骏马面前。
柏啸青错愕片刻,眸光中是掩饰不住惊异,这分明就是他骑在跨下,纵横沙场十几年乌云盖雪!
“朕为这次狩猎,特意找金摩帝要。”元渭亲昵地捏捏他手,“潜芝还记得它吧?骑上它,就可以随朕起去林子里。”
他急忙回头,看到身後跟著两个骑兵卫,其中个,用强韧弓弦,勒断另个脖颈。
那个骑兵卫头颅滚落在地上,也许因为天冷、令血液迅速凝结,也许因为对方力量使得巧妙,断口处并没有太多鲜血流出。
“柏大人莫惊,在下是凌大人派
按照规矩惯例,帝王狩猎出巡,若骑马话,身侧是不允许有人并行。
天朝历史上能够和帝王并行人,除功绩盖世文臣武将,可以偶尔得到恩准外,就只有三百年前,容颜殊丽,精通骑射兵法,曾为国家立下不世战功言皇後。
三百年前,帝後冬狩并骑,传为千古佳话。
元渭就算再宠爱柏啸青,柏啸青身份也不过是免死负罪奴隶。两人之间,永远无法比肩。
进入林中後,元渭声令下,只见地上雪泥飞溅,三支队伍分别朝三个方向,纵马疾驰。
乌云盖雪看见旧主,忽然仰起脖颈,扬起前蹄,阵烈烈长嘶。
周围众人骑乘马群中,也不乏名种良种,却在乌云盖雪这声长嘶中,纷纷显出臣服姿态,面朝乌云盖雪,低下头颅。
它身形笔直地站在正中,长长鬃毛在细雪中飞扬,仰起头,用眼角睥睨众臣服马匹。
乌云盖雪虽说有些老,但毕竟是冲锋陷阵、见惯刀光血影战马,平常用来驾车或骑乘良马名马,怎能相比。
柏啸青如同受蛊惑般走向它,摸摸它有些发涩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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