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起包裹,贺伯已经走出来,神色有些漠然有些然,打开院门,道:“记得回来。”
聂十三道:“贺伯你让走?”
贺伯脸上有种洞察世情宽容:“你不光武功好,心思也深,江湖虽大,却定会是你天下,个老头子难道还能拦得住你?”
看着他出门,忍不住道:“以后不可让小少爷伤心。”
聂十三站住,声音略低,却如同发誓:“聂十三此生,绝不负贺敏之。”
聂十三淡淡道:“这是,打算出门远行,游历江湖。”
时无声,暮春阳光有些热,风暖洋洋吹过,聂十三前额细碎发丝轻轻扬起,轮廓深刻,眼神似头初成年豹,近乎冷酷,暗藏炽热。
良久,贺敏之嘻嘻笑,声音却有些干涩:“成名趁年少,名剑出鞘,羽翼已丰,小小靖丰城,自然关不住你试剑江湖心意,去吧。”
聂十三道:“你放心,答应陪你十二年,出门年数不算,自会补上。”
贺敏之摇头,声音低不可闻:“不用,哪有那多时间……”从怀中取出叠银票,轻笑道:“这是你檀师兄琴换,带上罢。”
往下搬东西,贺敏之大喜:“贺伯你来!真快,十三早上出门还以为他又去找人打架呢!”
贺伯笑道:“高手过招不能叫打架。”
贺敏之点头:“好罢,以为他出门跟人用剑聊天。”
聂十三额头青筋闪。
贺伯边搬着东西边唠叨:“这箱子三百两银子,是墨凉县令送给盘缠;这盒文房四宝,是玉州知府送你薄礼……”
暄靖九年,四月初三,聂十三初涉江湖。
以后百余年间,偌大江湖,没有个人名字可以在聂十三这个名字下抬得起头来,没有个人光芒不被聂十三掩盖。
四月十五,檀轻尘抵达临州,临襄王睿智英明,使得中原两州深受恩泽,民心所向,致使此后数年两地百姓只知临襄王,不知皇上。
贺敏之勤恳当值,大理寺众臣原本听说探花琼林宴上索要宅子事对他颇有不屑,但日日相处下来,发现此人除小气些,谈吐举止、人品态度却是令人心喜。
七品司直
想想,又取出个纸袋,塞到聂十三手里:“这是二两君山银针,听说是你爱喝,也带着,反正留着也喝不出好坏。”
眯着眼看看日头,又道:“天色尚早,你现在走还来得及出城,忙得很,要去买鸡,就不送,江湖风波险恶,你自己小心就是。”
说罢推门匆匆而去。
居然又逃开!
聂十三捏着纸袋,纸袋上残留贺敏之体温,茶香飘溢,心里又是痛惜又是欢喜,明明舍不得,明明很重视,却偏偏装出副不在乎样子,贺敏之,实在是让人爱得牙齿痒。
贺敏之笑道:“这文房四宝可不薄,都是赤金,用只怕手酸。”
贺伯拿出两块黑沉沉铁疙瘩:“这是咱们以前用着垫鸡窝,舍不得丢,还带过来接着使。”
贺敏之赞道:“这个好,正发愁你把这个落下。会儿去买小鸡和鸡笼,就养在后院。”
三人说笑着收拾完,贺伯拿着几个随身包裹进西屋。
贺敏之发现石桌上尚有个小包裹,忙道:“这里又是什?贺伯怎也不收到房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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