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敏之笑,眉目斜飞,说不出动人,却擎出支令签:“先打五十板子罢。”
举座皆惊。
此案拖个多月不审,此时方审问人犯两句话,尚不得要领便动杖刑,分明就有屈打成招之嫌。
左少卿杨陆忙轻扯贺敏
傅临意点头答应,吩咐寺监:“快给本王搬张椅子,铺上大毛垫子,再倒杯好茶,你们这大理寺冷得很。”
贺敏之示意寺监照办,时傅临意坐下,满殿肃穆凝重之气却也大减。
冯栖梧神情更轻松。
贺敏之静片刻,温言道:“堂下可是南疆军中骑兵营校尉冯栖梧?”
冯栖梧从未见过贺敏之,方才也直低着头,此时听他声音只觉得温和清朗,毫无威严,好奇之下,边答道:“正是。”边抬头看去。
冯栖梧却心中有数,丝毫不惧,上堂跪地,竟十分从容。
贺敏之斜靠在宽大黑檀椅上,正待说话,只见殿门口已闯进几个人来,领头却是十王爷傅临意,手里还拽着个猎户装扮汉子。
傅临意大声嚷道:“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
寺监忙下去笑道:“十王爷怎地到大理寺来?正审案呢,王爷不妨先回府歇歇。”
傅临意怒道:“放屁!本王难道是来玩吗?本王是来告状!”
问道:“你意思是,审案时会先处决这十名死囚?”
“未必都会处死。”
文帝沉吟片刻,点头:“准。”
三日后南疆大案终于开审。
大理寺正殿中黑压压持械寺卒和侍卫列队整齐,殿外百名禁军。
只见少年*员懒洋洋靠在椅上,秀色清逸,嘴角还含着三分笑意,殊无刑官体统。四周黑色衬着他玉似脸,如深黑夜里开出朵白莲,触目惊心清致。当下心中动,想不到这位贺大人竟如此意态风流。
贺敏之看着他直盯着自己,也不恼怒,十分客气:“冯将军,可否告诉下官,暄靖九年腊月十八晚上,您出营干什?”
冯栖梧答道:“与几个下属出营到贞泉城外,斩杀二十名南荒叛军。”
贺敏之颔首:“冯将军确定吗?”
冯栖梧断然道:“自然确定,身为校尉,理当为国杀敌。”
寺监苦着脸,时无言,贺敏之笑道:“不知十王爷要告何人何事?”
余光扫处,见方喻正与御史等人脸色都不大好看。
傅临意道:“本王告这个张阿牛,当街放狗咬死雪狼犬。”
众人皆知这位王爷是个无赖,又见他脸愤愤,大有誓不罢休之意,心里都为贺敏之捏把冷汗。
贺敏之脸色不变,笑意更深些,道:“既如此,先把这位张阿牛带到外面候审,王爷不妨坐在殿里休息片刻,待下官审完这桩案子,即刻就听王爷冤情,可好?”
殿侧坐着数名官吏,军中事务份属兵部,左侍郎魏兰亭避嫌来不得,来是右侍郎赵承。
礼部却是方喻正尚书亲临,监察司御史来两名,另有靖丰府尹等人。
贺敏之坐于中堂铁木案后,身侧坐着左少卿杨陆与左右寺丞。
两侧寺卒声威喝,人犯冯栖梧被带上大堂。
大理寺正殿威严高旷,以黑色为主调,黑石地,黑木椅,贺敏之身前案几亦是黑色铁木,堂上所悬匾额则是黑底金字,教人犯看,便心生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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