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敏之眉微扬,下巴抬起个倔强弧度,突然起身跪倒:“恳请皇上允微臣南下临州,复审睿王谋逆案。”
文帝静静,徐延忙上前想扶起贺敏之,笑道:“贺大人这是做什?大过节,千万别给皇上添堵。”
贺敏之不起:“父子是血脉,兄弟却也是手足,皇上此刻必然为难,臣愿意为皇上分忧。”
徐延勉强笑着想混过去,文帝挥手冷冷道:“徐延你下去。”
暖阁内时悄无声息。
说话间贺敏之盯着睿王妃份供词皱眉思索,心中动似有所悟,将她七份供词字排开,仔细查看遍,又看遍檀轻尘供词,怒道:“无耻狠毒!太子这番作为也配为储君?”
顿顿,道:“檀轻尘这些年所作所为,算得上为国为民。当年征伐西州,他力阻止屠城,满城百姓死于战乱只占两成不到;去年江南水患,他赈灾及时,又救无数百姓身家性命。檀轻尘纵有枭雄不轨之心,现在尚是治国济世良臣。诛心之论,哼哼,岂能容他傅少阳擅用?”
聂十三知他主意已定,直接问道:“咱们什时候出发去临州?”
“明天进宫请旨,顺利话,后天动身。”
文帝瘦些,在暖阁中看着外面株沾雪花梅,轻咳着笑道:“敏之可大好?看着气色还是弱,回头让路人鼎再给你诊诊脉息。”
之替他脸红。
入夜,贺敏之看着谋逆案供词,突然问道:“十三,檀轻尘会谋逆吗?”
聂十三正翻看唐律疏议,想也不想,断然道:“不会。”
“檀师兄城府虽深,却也傲气,从来不会去抢别人东西。就算他很想要,也得你恭恭敬敬送给他,他才会接受。”
“就像师父要传他伽罗刀,他不肯学,师父就硬把伽罗刀法秘籍塞给他,他才自己偷着练,但却从来不会觊觎江河剑。”
膝盖逐渐由针刺似痛楚转为麻木,贺敏之高烧
贺敏之笑道:“早就好啦,就是懒,皇上怎有些咳?是不是着凉?虽说已经开春,可天气还是冷得很,国事虽忙,您也要保重着些。”
番对话长慈幼敬,其乐融融。
贺敏之几番要扯到檀轻尘谋逆案,却屡屡被转开话题。
看着已近中午,徐延凑趣笑道:“今日初五,原是小年,贺大人不妨留在宫中起用膳也好,陪皇上聊聊天,皇上高兴,也能吃得多些。”
文帝微笑道:“也是,敏之就留着吧,干脆在宫里住阵子,横竖最近也不必上朝,过元宵再回府。”
“所以江山皇位,即便他想要,也会等着皇帝心甘情愿双手奉给他,断不会用这拙劣手法去抢。”
贺敏之点头道:“这说,檀轻尘倒是个妙人。照看,他即便今天不篡位,日后肯定免不有不臣之心,所以定他个谋逆罪名也不完全冤枉,算是……先见之明罢。只不过,他谋不出这般愚蠢逆来。”
冷冷笑:“太子自己是猪,便把别人都当成猪。也不想想,宁国当真成猪圈,他也不见得有什光彩。”
聂十三听他刻薄,不禁失笑,只觉得他私底下说出来话字句都绝妙有趣,真是越听越爱。
这些年贺敏之性情未变,自己却历练江湖风浪,倒显得比他沧桑老成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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