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敏之道:“陈师傅只管细验,该剖便剖开,有事本官力承担。”
仵作答应,取出刀剪等物,层层剪开肚腹皮肤肌肉,随着“波”声轻响,尸体腹部积聚尸气散出,恶臭弥漫,直熏人眼。
仵作却镇定自若,挑捡出些物事,放在旁白布上。
傅临意不知何时,已悄然回来,立在贺敏之身边静静看着。
良久,尸体腹中再无异物,仵作将尸体缝好放回棺中。
守义庄老人很是精明,知是睿王妃犯案痨死,想到日后恐怕有公差来验尸,便用石灰、松香等物满满铺在棺底,又适逢寒冬腊月,故睿王妃虽死近个月,也仅仅是颜面肿胀,眼球突出,浑身遍布些黑绿尸斑,整个尸身却保持十分完好。
当下找间小屋,仵作细细翻检尸体,尸臭渐渐弥漫室内。
虽开着门通气,傅临意喉头忍不住格格有声,又是作呕又是打嗝。
贺敏之脸色苍白,却气定神闲,见他不堪形状,蹙眉道:“你且到外面吐去,莫打扰陈师傅。”
傅临意如蒙大赦,跑到屋外扶着棵枯树大吐场,眼角却滴下泪来。
第二天早,傅临意正梦到方开谢约自己赏花,喜不自胜,欢欣鼓舞,突听耳边声清喝:“起验尸去!”
大煞风景。
傅临意大怒,睁开眼,却看到贺敏之那张又秀气又漂亮脸,和满脸虎狼之色,怒气被吓跑,只敢抗拒道:“不去!大清早,且让多睡会儿吧,昨夜喝得头痛……”
聂十三不耐烦听他唧唧歪歪,把拎着脖领子。十王爷立刻陪笑着起床,二话不说,飞快洗漱换衣服跟着就走。
贺敏之带着大理寺仵作和书吏,行人去城郊义庄。
贺敏之领着行人回到义庄大厅,问道:“陈师傅有何发现?”
仵作将白布打开,里面是数十片碎瓷:“睿王妃并非病死,而是被人用极阴毒法子害死。”
解释道:“想必是临州狱卒,将只薄胎瓷瓶从睿王妃下体塞入,再用透明羊肠细线缝合下体,将瓷瓶慢慢深推入腹,隔着肚腹,摸准瓷瓶所在,以木锤使绵力砸落,睿王妃看上去毫发无损,碎瓷片锋利得很,却已经嵌入内脏,又不会即刻死去,待几个时辰后,自个儿死于牢房中,可不就
睿王妃与他并无深交,只见过寥寥数次,记忆中是端庄娴淑知书达礼女子,原是礼部主事之女。
犹记得自己那年来临州时,她端上壶茶,恬淡雅致微笑。
不想再见已是具膨尸。
仵作仔细摸索头顶,耳廓,后颈,下体等隐秘所在,回禀道:“大人,仅从外观,实在无法辨出王妃死因。”
沉吟片刻,道:“只尸体腹部,摸着有异物感,若只是死后肠道胀气膨胀,却不应如此坚硬,且尸体下身有细线缝合痕迹,小怀疑……”
睿王妃身份贵重,死在狱中后,狱卒倒也不敢随便弃尸乱葬岗。
莫太微吩咐买口薄皮棺材,先寄放在义庄。
卷宗上所言,睿王妃死因是感染风寒,积病难返。贺敏之却心存疑惑,故此行带上大理寺最富经验仵作陈师傅。
至于拉着傅临意起验尸,则是因为可能会剖开王妃尸体细查究竟,有十王爷亲临允许,大理寺方能交代。
到义庄,开启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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