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聂十三也太心急些,毕竟那七十二绝技三大阵法不是好玩儿,不过那小子犟得厉害,只扳着张棺材脸不出声。”
见贺敏之脸色突煞白,笑道:“莫急,聂十三聪明得很,约不少武林名宿道儿去,有他们见证,想必那群和尚也不至倚多胜少。再说医神程逊也去,只要留着口气,终不会死在少室山,害大和尚犯下杀戒。”
贺敏之无意识重复道:“杀戒?”
苏缺摇头道:“你不是江湖中人,可能不知,少林有慈悲刀,也有破戒刀,有普善杖,却也有伏魔杖,多罗叶指不伤人命,无相劫指却是以杀渡劫。”
叹口气,说不出向往和崇慕:“五十年来,他是唯敢上少林挑战人。聂十三横空出世,从此江湖不寂寞。”
贺敏之心中酸楚,也不说话点破,就坐着陪他半天。
时文帝睡,贺敏之方起身告辞,徐延含泪送到宫门外,道:“贺大人有空常进宫罢。”
慢慢走着,突然人轻拍着自己肩笑道:“想什呢?”
定睛看,此人眉目分明浓丽,正是蝶楼少主苏缺。
近几个月,苏缺常来寻聂十三切磋闲聊,两人也不生疏,当下玩笑道:“怎?又是来杀?”
进六月,文帝身体越发不好起来,咳血晕眩,整个人迅速衰弱,所幸有檀轻尘等不辞辛劳、协理朝政。
而同时,由吏部尚书龚何如领头,请废太子、改立睿王为皇太弟折子日渐多起来,民间亦有歌谣:“睿王坐龙庭,天下长安宁。”
淑华夫人言:古人“立长”之外,还有“立贤”说,三皇子算韬年纪虽小,却聪明好学,假以时日,定是英明君主。
太子府上第幕僚孔先生留下“世事悠悠,不如山丘。轻尘蔽日,碧涧长流。”之句后飘然远去。
朝堂内宫暗流涌动。
说着已走到贺宅,聂十三却不在家。
贺敏之掏出钥匙开门,哆嗦着就是插不进锁孔,情急之下,钥匙摔落在地,食指指甲却在锁眼处崩裂,鲜血刷漫过手指,剧痛连心。
苏缺默默弯下腰,捡起钥匙打开门,道:“告诉聂十三,明天早过来跟
苏缺大笑:“不敢!”
苏缺跟着他路溜达,说道:“正要去找聂十三说说少林事情,没想到碰上你。”
“少林?”贺敏之停下脚步,心里有些发慌:“什少林事情?”
苏缺奇道:“你不知吗?聂十三七月初上少林求药。”
笑得狂放:“照说,这小子求药是假,以此为借口去跟大和尚们打架是真。谁都知道七苦那个贼秃把那菩提生灭丸看得跟命根子似,相交数十年青云掌门都求不到,哪能说给就给聂十三?这场大架看来是打定。”
檀轻尘身处种种漩涡中心。
檀轻尘素来擅于应对纷繁局势,越是繁杂,越见手段,但此次他却抽身离开靖丰,去豫州查看新河漕运,体察民情。
回程途中还上少室山进大雄宝殿拜佛,少林方丈七苦大师亲自做席素斋,两人谈论佛理,尽欢而散。
这天黄昏贺敏之从宫中探望文帝回来,路上心神不定。
文帝已缠绵病榻不得起身,看着竟是寿数将尽意思,见他来探,十分高兴,握着他手静静看快个时辰,脸上浮着满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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