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轻尘眼中欲望登时由翻涌
站起身,神舒意闲,扬眉道:“试想,江山万里,尽数在你掌握,太平富足或尸骨累累尽由你决定;芸芸众生,都是你棋子,为你个决断个思量或生或死或荣或辱。挥手千钧,言九鼎,这种极致尊荣与权力,难道不是这世间最有趣东西?”
贺敏之想到月下那曲沧海龙吟。当年是潜龙暗伏,而现在尽显皇图霸业之气,飞龙在天、出云入海,已是无人能阻。
静静,却道:“还以为你会慎用刀兵……“
摇摇头,正色道:“起高楼宴宾客楼塌不过瞬息兴亡,文成武德荣辱功过不过是史官笔下谈资。若真有济世爱民之心,才不负这江山如画万民敬仰。”
檀轻尘听,不禁微笑,轻轻抚摸贺敏之头发,触手微凉顺滑,牵动心思柔肠,轻声道:“你说得很好。他日登临绝顶,身边若没有你,想来也是孤苦寂寞,千秋大业终是与世人相关,但心里爱恨悲喜却不求他人懂得,只想和敏之分享。”
救聂十三,难道你都不愿跟说说实话?”
贺敏之带着几分厌倦,淡淡道:“你无非就是想拿慕容之恪做文章,除掉九王爷,拿回北线兵权罢,这种事情无聊得很。”
檀轻尘大笑道:“怎会无聊?”
缓缓说道:“对付九哥,削其兵权只是原因之。九哥曾传书相约,愿出兵助,傅落风能以兵权威胁皇兄,他日未必不会反过来对付。他兵权,是定要夺,但不是现在。”
“目前新皇登基,最忌内乱,杀慕容之恪容易,就怕傅落风以为先剪他羽翼,是想对他下手。”
贺敏之挣动下,却被檀轻尘把拽住头发,头皮阵刺痛,不敢再动。
檀轻尘手指轻柔,碰碰他后脑被撞出肿块和半凝结血痂,道:“慕容之恪对你下手还真是不轻……看来不可能是阳春三重雪。”
贺敏之突然伸手拽拽檀轻尘袖子。
檀轻尘立即俯身,鼻尖紧贴他耳朵,微微蹭,呼吸略沉,笑道:“怎?”
只听他清晰说道:“舅父,生死有命,不想要菩提生灭丸。”
“留着慕容之恪,就是要他去勾结草原朗羯部落,朗羯近年来蠢蠢欲动,草原骑兵素来凶悍,趁他们盘散沙尚未统,先下手挫其实力,才能保住宁国边境太平。”
“宁国这些年重文治轻武功,宁可怀柔,不动兵戈。朗羯骚扰掠夺边境,这帮臣工也只会力谏议和,你那方座师只怕定会来句:勤修德政,自可怀敌附远,弥患于未萌。”
笑得犀利:“这些臣子,读圣贤书读得脑袋不清醒,动辄直谏,心想做名臣。用他们缚住皇兄手,却不能容忍他们再来辖制。”
“下棋讲究个均衡,也讲究子伏而算百步。以外乱为契机,刚好可以改内政之风。需知政宽则民慢,猛则民残,宽以济猛,猛以济宽,政是以和。”
声音冷静而柔和:“旦朗羯用兵,立即昭告天下慕容之恪身份,那便是燕亦草原联合,企图染指颠覆大宁江山。朝臣再糊涂,也该知道他们不只是想劫掠财物,想必也不敢再提修政仁德。到时举灭慕容之恪和草原势力,拓展疆土,又能以外震内,立摄政王之威,登基也顺理成章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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