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十三见他只顾发愣,伸手抹去他前额汗珠,笑道:“十五,你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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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轻尘出手救聂十三,贺敏之却猜不透他下步,只觉得身处虎口,死也罢,却不知何时死,为何死,更怕他以聂十三伤势要挟。
心中根弦绷得死紧,惊弓之鸟般,几乎听不得摄政王三字,檀轻尘越是毫无动作,他越是惴惴不安。他越是不安,檀轻尘越是说不出恼怒,越发不动声色。
贺敏之战战兢兢天天挨日子,心力交瘁,只瘦得下巴颌尖削,面无血色,春水般灵动多情眼眸常带着三分惶恐脆弱,每每看得傅临意心里揪得慌,抽空找檀轻尘说过几次,檀轻尘总是淡漠笑着,既不着急,也不答言。
最后次生生捏断手中斑管紫毫笔,笑道:“既不会强他,也不会伤他,他自寻烦恼想不明白,十哥何苦逼放手让世伤心?是情皆孽,无人不苦。有这闲情逸致,不妨劝劝他去。”
幸好数日来檀轻尘政务缠身,极少再登门探访。
这天刚刚巳初,贺敏之已悄悄从大理寺溜,杨陆看到不禁苦笑,知他心不在此,也只得睁眼闭眼,自行拿案卷审看。
贺敏之路快步回家,走到门口却发现忘记带钥匙。
这些天他出门即锁,也不管家中还有下人,似乎道铜锁便能护得聂十三周全般,傅临意又是好笑又是怜惜,也不说他。
贺敏之喘定气,正打算回去取钥匙,那扇半旧黑纹木门突然“吱呀”声向内打开,聂十三含笑笔直站着,双目粲粲如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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