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时景微阖眼帘清晰映入他瞳仁上,在寂静世界里,他好像听见对方睫羽颤动声音。
这个吻并不长久,可以说是浅尝辄止,但明越却觉得漫长无边,如同熬过个酷暑。
霎时间,祝福掌声又在婚厅内扩散,尤其是伴郎们掌声最为响亮。
本以为这个程序已经结束,直到明越
以他和楼时景关系,断不可能做出如此亲密举动来。
然而多次演练让明越早已对这句话有条件反射,他下意识抬手,双臂木讷地攀上楼时景脖颈。
若从摄影仪器中看去,他们俩毫无疑问是对非常恩爱伴侣。
楼时景眸光翕动,双手揽住对方腰。
很快,他缓缓低头,在小少爷略显错愕注视下落下吻。
宽广大厅内掌声不断,明越抬眼,对上双噙着深情眸子。
司仪笑意盈盈地继续说道:“两位新人愿意守护彼此,就是今日最好誓词!让们恭喜两位新人——”
又是阵掌声响起,带着祝福回荡在宽阔大厅里。明越扯出抹僵硬笑,奈何他五官太过完美,即使只挑起唇角,然而镜头捕捉到却是副情深意浓幸福面貌。
两人缓缓俯身,从小童手中取出钻戒戴在彼此无名指上。
婚礼钻戒和订婚那对不同,显然这对更为隆重。微凉指环缓缓下滑,最终箍在属于它位置。
多强大,仿佛旦应下,彼此就彻底融为体。
此生再难分开。
“愿意。”
在他走神之际,楼时景已经开口应下,嗓音沉稳有力,传遍至婚礼现场每个角落。
明越垂下眼睑,没敢去看楼时景。
两片柔软相触时,男人并收紧贴在纤细腰肢上手掌。
熟悉松木香逐渐包裹住明越,十分霸道地驱散四周馥郁花香,他身上残存着橙花和薰衣草气息,毫无保留地撞进楼时景鼻翼。
两股截然不同味道交织融合,犹如春日晨光洒落在皓皓白雪上,正点点将其融化。
平日里冷漠至极人,体温却格外灼热,覆在腰侧双手如同烙铁般烫热不堪,仿佛要把那处皮肤烫出伤疤才肯罢休。
明越浑身僵直,双目睁大到极致,身上每个细胞都因这个吻苏醒。
——他们,终是被这场婚姻给套牢。
明越难以言叙此刻自己究竟是何种心情,只觉得紧扣自己那只手炽热无比,烫得他微微发颤。
司仪合上誓词簿,含笑说道:“接下来请两位新人拥抱并亲吻!”
明越震愕抬头,最终还是迎来这个排练时被他刻意略过环节。
接吻……
两人交锋八年,这是他头回在对方面前怯场,耳畔亦是鼓噪不堪,那三个字重重地落在他心头,如鼓槌般敲打不休——
虽然只是场协议婚姻,对方亦是在做戏,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被这种以假乱真气势给乱心神。
很快,司仪又道:“那明越先生,你是否愿意与楼时景先生缔结良缘?无论顺意还是失意,你都愿意爱他、尊敬他、宽慰他,并承诺此生忠心不变,直到生命尽头?”
明越陡然怔住,世界仿佛在这刻静止。
他在茫然无边际沉寂中粗声呼吸着,直到那句“愿意”从嘴里迸出,他世界才重新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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