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易在对面坐下,他见到陈知沅手边搁着那本日记,封皮比上次自己交给他时显旧不少,已经有卷边,显然是翻阅多次。
“每三天束勿忘,这个习惯您保持十年吗?”他问。
陈知沅伸手抚摸日记本,“比起她二十年来反复练习名字,束花算不上什。”
“很佩服方小姐。身为个omega,她做到许多人都做不到事情。她二十年来努力也不是白费,她始终记得您。”
陈知沅笑声,面有戚色
“知道贵司董事会选举就在下周,希望您可以帮个忙。”
他停顿下,继续道:“让高允哲落选,保证他能抽身离开新利和。”
“你在发什梦。”
alpha发出声冷笑,转身欲走。褚易叫住他:“陈先生留步,有样东西,您可以先看,看完回复也不迟。”
他将那本日记和张纸条交到陈知沅面前:“纸上写电话号码,如果看完您还有兴趣,请随时联系。”
褚易去天眉山墓园。
他用仅剩积蓄为美娜买块墓地。虽然里面什都没有,但他立碑写下美娜名字。好友生前四处流浪,至少死后尚有处可以安放。
美娜遗照褚易用彩色。如果让美娜自己挑,她也不喜欢黑白,要嫌单调。褚易想自己做得还是不够,如果在除夕夜那晚他能拉住她,或许——没有或许,真拉住又怎样。他终究站在美娜命运之外,人路是自己选。也许她那天不走,也许过几天再走,并没有很大区别。
逝者已矣,不可再追。活着人除为此默哀,能做也只有继续活下去。活下去,不停做出新选择,方能前进。褚易给美娜墓地做完洒扫,拾阶而上,去到山顶墓区。他站在方婕墓碑前,那里摆放着束勿忘。
这周褚易每天都会来拜访次,他发现某个规律:每隔三天,就有束新鲜勿忘代替上束。今天还未替换,他是故意来早。褚易等待着,半小时之后,有谁步步迈上石阶,出现在他眼前。
——
两天后,陈知沅打来电话,约褚易在半屿见面。
半屿大堂依旧是那个挑高穹顶,凡人走在其下都会产生渺小之感。褚易却不再注意这些,他向前走,没有分毫动摇。
在二楼餐厅私人包厢中,他见到陈知沅。两天过去,对方仿佛苍老半圈,与之前几次见面时模样截然不同,陈知沅那份意气风发状态不见。褚易来时,他正坐在椅上,整个人暮气沉沉,是个真正年过半百老人。
陈先生。褚易与他打招呼。陈知沅抬眼。坐吧,alpha示意。
山顶墓区高度对于位年过半百人来说,走着有些吃力,但对方依旧走完这段路。褚易向来人伸出手:“您好,陈先生,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
陈知沅放下勿忘,视他为无物。褚易收回手,“恕唐突,陈先生,这次来是想请您帮个忙。”
alpha终于说话:“现在后生都像你这般没有礼貌?”
“抱歉,试过给您办公室打电话,可直没有回音,所以只好上这里等。想整个三山,您再忙也会抽空去地方只有这里。”
陈知沅这才用正眼看他,模样警惕:“你想谈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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