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说定。”容皓什话都敢接。
“对,景扈那有个伴读,叫谌文,有点见解,你留意下。”
“嗨,早发现。那小子聪明,但是心太软,读圣贤书读傻,正好让三皇子好好磋磨下,让他知道味仁慈是不行。有个谭思远也不错,心更软,现在孩子都怎,都跟小言样傻乎乎。”
“都跟你样狡猾才好?”
“好,知道你喜欢傻乎乎。可就喜欢聪明,棋逢对手才好玩。”
而萧景衍,是收到这信号人。
眼看着言君玉又临帖临到打瞌睡,萧景衍伸手去拿鹤氅,只听见身后有人笑起来:“这小子睡得倒安稳,今天追着问个不停,傻乎乎。”
“联系到诸良才?”
他说褚良才,正是写出《平戎策》那个云南亚元。
“早找到,云南那边咱们人多,早有人过去结交,那小子倒实心眼,听说太子看他文章,眼泪都下来,还朝京城方向行礼呢。”
“那你可错,他们是真去烟花巷。”
言君玉顿时瞪大眼睛,还要再问,萧景衍已经重新举起书,继续看下去。他没有办法,在旁边想会儿,还是想不通去烟花巷跟西戎有什关系,只能又把字帖搬出来,认认真真地临起字来。
萧景衍从书页间悄悄抬起头来,安静地看他眼。
言君玉临字帖样子笨拙而认真,看着让人好笑。
这皇宫中聪明孩子很多,聪明而心地如此赤诚,却太少见,所以敖霁眼就看出来,把他收到羽翼下,耐心呵护,生怕被自己哄走。
“贺家军功出身,贺小姐字不识。”
“那倒无所谓,教教就好,可不信这天下还有教不会人。”
“他愿意放弃春闱?”
“愿意倒是愿意。”容皓有点犹豫:“但是他不是什大富之家,家里有个寡母,对他期望很高。其实让他考个功名也没什,明年春天再送去边疆也是样……”
“他文章太好,锋芒又露,去考春闱会有变数”萧景衍十分独断:“让他走军功,边疆正缺人,越早过去越好。”
“哪里就这样危急。”容皓笑嘻嘻:“那招数还没用呢,说不定能拖延个五年十年。”
“好啊,你要能拖延五年,封你做宰相。”
因为越是赤诚人,掉入权力场中,越容易被撕碎。
就像言君玉永远也猜不到,《平戎策》格局之所以大,不是因为看出西戎才是大周未来之敌,而是因为那个典故。
萧景衍没有骗他。
“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邻家种树书”。写这句词人,是南宋词人辛弃疾,世人多传颂他词作,却无人提起,他曾经著有《美芹十论》、《九议》,都是论战之书。却因为朝廷主和,被弹劾落职,退隐乡间,壮志难酬,世不得重用。
用这典故人,不仅看出西戎是大周最大威胁,而且已经看出如今庆德帝主和之心,但是仍然以辛弃疾自居,与其说他写这篇文章,是为考取功名,不如说他是在发出个信号,让能看懂这篇文章人听见。否则他也只能像辛弃疾样,去换邻家种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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