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人有百种,能沉下心读书读到这种程度,就已经把权力看淡。而醉心权力那些人,也读不出在东宫都以文见长名声。两者兼有,都跟思鸿堂中那位样,是奕天下如棋人。
这是她亲手补上遗憾,也是她亲手放出怪物。
但她是当惯左膀右臂,常年伴君如伴虎,也不多说,只轻声道:“夜深,容公子回去吧。”
“好。”-
他们在园中谈话时候,言君玉正躺在思鸿堂内室里,睡得四仰八叉,只差把腿放到太子身上去。
玩,去吟咏,然而今晚被她点破关隘,只觉得世界都灰层。
不知道为什,他忽然想起言君玉来,心念动,竟然莫名其妙地说句:“要是小言在这,肯定要听不懂。”
云岚也笑。
显然她也想起言君玉那平时贪吃傻乐样子来,所以笑意到眼底。
“小言听得懂,”她纠正他:“他只是不肯信,更不肯照着做。”
他并没有听见这段对话。
他也不会知道,其实他身边那位,从未骗过他,正如他把庆德帝处置那些直谏文臣狠辣手段称为“最要面子”样,所有凶险故事,其实都已经在他那些带着笑意话里。
容皓不是没有过疑惑,为什思鸿堂那位,偏偏挑中言君玉,不算极漂亮,也不算极聪明,虽然招人喜爱,也不是会体贴邀宠那种。这刻却忽然明白,他身上有种特别气质,那些贪吃傻乐,玩闹耍赖,乃至于发怒炸毛,都像是实实在在地刻在他身上,谁也磨灭不。就算被云岚这段话冲刷过遍,世界都灰下来时候,他会是那唯亮色。
自己不过被夕点破,就灰心至此。那思鸿堂那位,生在这权力场,长在这权力场,落地就在权力漩涡中心人,他世界,又是如何呢?
也许是容皓脸上表情太疑惑,云岚忍不住问道:“那郦道永事……”
“有分寸。”容皓见她不信,淡淡道:“今晚听郦道永班子,什都好,就是琴上差点。”
云岚神色凛,回过神来,竟然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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