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命令,是男丁充军流放,女眷没入教坊司,连襁褓中婴儿也不例外。还没断奶孩子如何充军?只有跟着母亲,才有条活路。
由鲲化鹏,短短四个字中,隐藏着段惊心动魄故事。不过她没能等到他化鹏那天。做官妓日子迅速地消磨她生命,而幼子夭折更是雪上加霜。教坊司人,会把夭折孩子从母亲怀里直接夺走,不去管背后哀声痛哭。
她死时候都不知道她孩子其实还活着-
太子殿下只睡个时辰。
天要亮,晨光熹微,他走出门来,看见伺候梳洗宫女在廊下整齐等着,而云岚正安静跪在阶边。
他心中是有埋怨,他自幼在花街长大,哪怕是最低贱□□,挨打挨骂,都要把自己孩子留在身边。花街上许多这样孩子,玩在起,小时候吵起架来,还要骂他是没娘要野种。
他不想在这和言君玉样来自东宫女官面前怯场,所以说这些话时,都倔强地昂着头。
但他听到个发着抖声音。
“把你衣服脱掉。”
他以为自己听错,惊讶地看着云岚,却发现这美貌温柔得像仙女般女官看着自己眼神这样奇怪,像是在害怕,却又像是在期待,她手指握紧,太用力,指节都泛起白色,整个人都在发着抖。
牌事这少年都会顶。再借净卫手,稍微用点刑,先不说郦道永那边,外面洛衡都要兵败如山倒。
她胸有成竹,所以也不急着露出来意,只漫无目地打量这叫郦玉少年。她知道他会唱戏,很有名,眉眼间有点熟悉,尤其是左眼眼尾颗小痣,生得尤为好看。朱红点,衬着白皙皮肤,十分显眼。
般泪痣都是黑色,朱砂红却少……
云岚正想着,心头电光火石般闪过念,等她意识到时候,自己已经问出口。
“你几岁?”
“怎?不是去抓人吗?那琴师和郦玉呢?”他只淡淡问。
云岚没
“……”
他只说个字,云岚就再也等不下去,直接过来,抓住他手臂,撕开他绸衫和中衣,少年皮肤雪白,脊背清瘦,肩胛骨上,俨然是个小小红色胎记,像尾小鱼。
十月夜晚还是冷,郦玉忍不住有点发抖,然而很快有什滚烫东西落在他背上。
他想回头去看看云岚表情,却被狠狠地抱住,她抱他抱得这样紧,仿佛要勒碎他肋骨,仿佛要把他勒进她怀抱里,再也没有人能把他们分开。
“你今年不是十五岁。”他听见她声音,带着哭音,颤抖却清晰地告诉他:“你生日是七月初九,今年你十六岁。你也不叫郦玉,你名字叫苏云绝,小名叫阿鲲。‘绝云气,负青天,然后图南。’母亲给你起这名字,是要你有天能像大鲲化鹏样,遨游天际,无忧无虑。”
“十五岁。”郦玉老实道。
云岚心头松,心中有些自嘲,笑自己异想天开。
“不过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大,是师父和爹捡来。”
“哪里捡?”
“说是在教坊司阴沟外面,是冬天,身上除衣服,什也没有。”郦玉显然自己也介意,所以更要不在乎地道:“说不定娘只想把扔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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