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想知道今天三支琴曲故事吗?”他轻声问道。
然而言君玉没有回答,他只是呼吸急促起来,忽然握紧拳头,不肯动。萧景衍见他这样就知道要犯倔,忍不住笑,刚要说话,只见言君玉忽然转身,在夹道里跑起来。
他匆匆跑过开满梅花夹道,穿过院子,正厅里小太监们还在打扫,纷纷惊讶地看着他。他只是路跑到内室,险些打翻那瓶梅花。
洛衡正在喝药,郦解元亲自喂药,郦玉在旁边翻书看,三人都吓跳,抬起眼睛来看着他。
言君玉跑得脸上冰冷,耳朵却滚烫,点也不气喘,他只认真看着洛衡眼睛,问他:“值得吗?”
言语。洛衡只是微微笑,又翻开第三本。
“这首,叫做《渔樵》,以俞伯牙和钟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故事,实际讲是君臣相得。”洛衡弹完,从边拈起个小纸卷,展开来写三个字,交给言君玉:“去吧,把这个交给殿下。”
他手非常凉,微微发抖,言君玉知道是为什,他有时候练枪练得太累,也会有这种脱力颤抖。洛衡脸色非常差,他本来因为身体缘故,似乎老得比别人要快。说老并不贴切,更像是耗尽心力凋零。尤其这样近看时候,皮肤有种苍白单薄质地,像蒙在灯架子上白绸,脆弱得似乎只要点灯火,就会烧出个大洞。
言君玉不敢再看,接过纸卷,匆匆走出内室,身后洛衡正在剧烈地咳嗽,他转过那截小回廊,看见郦道永坐在廊下,看着漫天飞雪在煎药,洛衡药极苦,黑得像墨。言君玉见过他喝药样子,他整个人虚弱至极,没有点血色,喝过药之后,唇都是黑色。
那瓶梅花还在那里,鲜艳得像人心头血,那些读书人太会写诗,动辄引用呕心沥血典故,韩愈说“刳肝以为纸,沥血以书辞“,言君玉读到时候都觉得痛。为什呢?为那句“小王请教”吗?还是云岚说天下太平?
“小言问什?乞骸骨还是沐凤驹?”洛衡笑着道。
“值得吗?”言君玉还是执拗地问。
洛衡没回
他知道那纸卷上写是哪三个字,是“沐凤驹”。
那是郦道永弟子,言君玉早早从容皓那里知道,任何人牵扯进朝堂暗流中,都是非死即伤。郦道永是因为这个在斗气吗?还是单纯不希望洛衡为这点所谓知遇之恩,熬死在东宫呢?这局势太乱,如同层层乱麻,绞得人透不过气来。如果能什都跟练枪样简单就好,只要有着所向披靡决心,万千烦恼丝也能凌空斩断。
他想不到答案,只是把纸卷交给萧景衍。洛衡前两首曲子定非常妙,不然云岚不会也忍不住过来看,然后恍然大悟地“哦”声。容皓也笑,不过带着点苦涩。
“看来今晚又要闯宫门。”他这样道,第个转身离去,那边太子殿下也要回思鸿堂用晚膳,这方小院落似乎瞬间失去光彩,像被采完蜜蜂巢,倒是云岚还在吩咐小太监去催药膳,她说过洛衡是底子里带来虚弱,补也补不好,怪不得郦道永也看起医书。
言君玉跟着太子殿下出院子,外面夹道里朱砂红梅开得正好,萧景衍听见他时长时短呼吸声,知道他肯定又在心里想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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