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平淡，其实想想就知道多艰难。寻常孩童开蒙都要先写
二三四，横竖撇捺，他却是硬记每个字
样子。就这样也学会
，可见天赋惊人。
“这
厉害。”言君玉眼睛亮亮地问他：“教坊司书多吗？你小时候都从哪找书看啊？”
“不多，唱词本都只有两三本，残破很多，本《珍珠瓶》本《残唐演义》，还有小半本春宫，共是七千百三十五个字，重复就有两千多个，不过也够用，说文解字也才九千来个字呢。
以前傻，到八九岁才学会偷书看，之前都是捡到什是什，张碎纸片，半副春联，都当宝贝样，藏起来看半年。那时候最开心日子就是达官贵人举办宴席，让师父去弹琴凑趣，跟着去，多半能捡到好东西。”洛衡本来是懒洋洋，但说着说着也来兴趣。
言君玉这家伙就有这种特质，总能勾起人身上很孩子气部分，就像现在，他趴在书案上专心听你说，说到捡到好东西，他眼睛也跟着亮起来，实在太有感染力
大概太子殿下在时候确实起到主心骨作用，他走，尽管大家都知道不会有什事，如果有事，也逃不过云岚情报网，但都有点惶惶起来。
还是洛衡第个道：“刚刚说到哪？”
“说到谁是李陵。”云岚也是经过大风浪，道：“李陵另有其人，明天就有消息，也得跟容皓去布置。”
她没说布置什，显然是机密事，临走还叫言君玉：“小言跟回去吧，挺晚，你看阿鲲都打瞌睡。”
郦玉听这话，顿时精神，勾住言君玉肩膀，道：“反正太子也不回来，言君玉今晚跟睡吧。”
容皓顿时大笑起来，云岚也掌不住笑，倒把言君玉笑得耳朵红起来。容皓还开玩笑：“这可不行，别看朝堂上打得热火朝天殿下都面不改色，你干这事定把他吓得连夜赶回来。”
郦玉也知道没戏，只得把言君玉放。其实就算他不说，言君玉也不会这早回去睡觉，反正萧景衍又不回东宫，容皓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云岚更是忙得没空管他。他还不如整天赖在洛衡这呢，至于郦解元开不开心，言君玉是不管。
人散，洛衡这就静下来，他最近在看些文书往来东西，面看，面拿出琴谱来。言君玉已经知道这种像拆许多字组成怪怪字叫做工尺谱，洛衡从不写字，偶尔写也是写琴谱，言君玉问他才知道，原来他自己创造套用工尺谱里怪字与汉字对应方法，相当于创种只有他自己才看得懂文字。他本来就是琴师，别人看见也不会细想。
这样性命交关秘密也告诉他，可见是把他当成自己人。所以言君玉在他面前也随意得很，趴着看他写会字，问他：“对，你还没告诉那个琴师怎教会你认字呢，瞎眼怎教人认字呀？”
他什都好，就是好奇心重。洛衡听也不恼，只是慢吞吞答道：“是出生在教坊司，老琴师虽然不认字，却会背南戏唱词，教坊司几百套唱词他都背得出来，他边背，边对着两本残破唱词本对照，看遍就记得每个字长什样。他背错几个字也跟着错，后来看到别书觉得不对，才自己推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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