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言君玉自己飞。
夕阳点点落下,宫巷里暗下来,但言君玉眼睛却这样亮:“容皓说字之师,你都教三课,以后叫你师父吧?”
他趴在马车上样子太好玩,乖巧少年,勇敢少年,谁也舍不得伤害他。光是想着他会有心碎那天,洛衡心中都起杀心。这样纯净颗心,注定是要在皇宫中被碾碎。
洛衡心中百感交集,只是微微点头。言君玉怕他思虑过度伤身,刚想逗他开心,只见洛衡忽然偏偏头,
但他们都知道说不是把他祖父贬入教坊司那个帝王,甚至不是如今永乾殿那位,他所说,另有其人。
“不怕。”言君玉这样回答他:“你们看他是太子殿下,看他是萧橒,他生来是太子,就像生来是言君玉样,这是谁都不能改变。们能做,就是尽全力求个未来。娘说,尽吾志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要以后想起来时候,永远不会后悔。”
洛衡还想再说,言君玉却倾身向前,认真看着他眼睛,告诉他:“都知道。”
洛衡怔下,他原本还以为言君玉说是刚才那课,然后才明白过来。
他说都知道,是所有事。凤鸟事,泥人事……世人愚钝,分不清懵懂和赤诚。言君玉什都知道,泥人事当晚就传遍宫廷,东宫受辱,天下人都愤慨,但谁也不如言君玉更伤心,因为那是他萧橒。
,你以后还能来梨子胡同找,跟在宫里也没什区别。”
他明知道言君玉说不是不能再见面事,还故意这样说。要是换人,定也就算,但言君玉倔起来是真倔,只是不答应。他最近身量已经和郦道永他们样高,不再是少年赌气模样,而是带着青年执拗,是更有力量沉默。
天边夕阳如血,这场景实在是所有诗词都写不出离别,但洛衡恰恰是不喜欢伤感人,反而笑着道:“言君玉,想不想再听课?”
“什课?”言君玉仍然提防他只是转移话题。
洛衡笑起来。
但他也原谅。
因为他知道洛衡不是算计他,他是要言君玉参与每次权谋,而不是懵懵懂懂当个局外人。
洛衡心中又是心酸又是欣慰,最后只是问他:“还记得讲那个故事吗?”
“记得。”
他说猎人都知道,老鹰窝在悬崖峭壁,小鹰没有练习飞行机会,到该飞年纪,老鹰会把孩子推下鹰巢。人话,就只能自己推自己。
“还记得那天教你什是帝王术吗?”
“记得。”
那天在小院听琴,他说权术到顶峰就是帝王术,要辖制整个天下,玩不好就是身死国灭,就像前朝样,连个得势太监都能废掉皇帝,把他们勒死在宫廷里。
“你懂权谋,却不懂帝王。他坐在这位置上,如同坐在刀尖上,每天都得想着如何把握住这份巨大权力,如何让自己活下去,子孙也世世代代活下去。臣子尚且有教坊司可以退,但皇家是没有退路。王朝都有寿命,哪朝哪代末代帝王有好下场?只是时间而已。”洛衡用平淡语气说着大逆不道话:“这份恐惧永远不会离去,如同头顶悬着利剑,日复日,把他变成个怪物。”
没有人比教坊司出身他更适合谈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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