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光是这样,也不至于弹五噫歌。
次日,吴正平再度上书,请求刑部暂停牢夫令,不得故意拘捕平民用来充当民夫。虽然刑部掌握在雍瀚海晋派*员手中,但工部尚书位置悬而未决,吴正平相当于工部把手,他话在庆德帝那还是有威力。晋派*员连夜聚集在雍瀚海家,总算讨论出个结果,暂缓牢夫令。
所谓牢夫令,最开始是为给那些无力把自己赎出去轻犯条生路,让他们去充当民夫,为官府修浚渠道之类。然而任何政令到底下都能被钻空子,牢夫令也不例外。晋派把持着底层县衙,所以每到要兴修水利或者年底正月有动用人力时候,就直接罗织罪名,大肆抓人,关上几天,当做免费劳动力。省下拨款,自然全部侵吞。
他们在晋地还算收敛,出自己祖籍可就不管。这条暂缓牢夫令政令下,北地片欢腾,光是玄同甫老家吴山县,就放出数百名牢夫。
能有这样威力,这是吴正平素来不参与任何权谋斗争结果,但玄同甫知道,他不是没有派系。事实上,他应该就是东宫最有力最干净颗棋子,说是最有力步暗棋也不为过。他本可以用在更关键时候,而不是这样。北地民生和东宫什关系呢?
有灭顶危机,而如果登基是太子,第个清算也不是他们。
但那琴曲响起来时,他脸色还是变。
他是科举出身,考出来状元,如果不是为相十余年,早已成为博学大儒,所以迅速就听出琴曲来历。倒是雍瀚海和那帮晋派*员,半天听不出来,还是庆德帝冷着脸道:“好首《五噫歌》,把朕当成昏君不成。”
臣子们纷纷解劝,但都不敢为太子辩白,之前那“巫蛊之事”余威犹在,父子不和到这地步,谁敢在这时候触霉头?而且臣子侍疾都是要在前殿处理政事,会出现在这里,都是死心塌地纯臣。
玄同甫论智力,远在他们之上,但这次不知道为什,没有及时逢迎。只是心不在焉地在御前呆会儿,耗会就离开。许多*员看见他踱着步走到殿外御阶上,逡巡不止,像是在犹豫什为难事。
早在许久之前,云岚就说过,牢夫令和水利这两件事,要逼得庆德帝不得不归政东宫,要让玄同甫彻底崩溃。东宫就算关
他最终不敢去静室问究竟,好在太子妃殿下晚上请安时间也到,泥人事之后,她神色直淡淡。玄同甫不知为什,有点不敢看她眼神。
这次她也是神色冷冷从旁边经过,玄同甫垂手请安,她没说话,只是停留下,忽然轻蔑地笑声。
玄同甫知道,那个猜想坐实。他时竟说不出心里是什情绪,当然是狂喜,但又是酸甜苦辣,百感交集,只觉得那《五噫歌》旋律还萦绕在心头,旁边门生见他脸色苍白,还当他是病。
他不知道玄同甫有多愧疚。
二月十四日,老叶相门生,六部中唯始终置身事外工部侍郎吴正平上书,请圣上指派钦差,督办北方水利,钦天监也密报今年恐有大汛。庆德帝在病榻上批准,北方水利虽然耽误,但剩下时间仍然可以赶在春汛前修好灌溉渠道,其实大汛只是个可能,灌溉农田才是真正当务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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