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君玉小时候和母亲去进香,路过处古刹,失修年久,佛像都已经斑驳,言君玉碰佛像,原本完整金漆就整片整片地掉落下来,碎成地灰烬。
明懿皇后像极那座神像,她累极,要让他们这样人说出不合礼仪话是很难得,因为已经在宫闱中浸润许多年,成本能反应。但她已经懒得再去管,那些机巧权谋,她都不玩。只是纯粹告诉所有人,皇后就是要与东宫共存亡,不计后果,
“知道。他不是容不下这些人。”
他喜欢萧景衍,是心胸最宽广人,他虽然是囚在金笼内龙,但见到别人能在外面自由跑动,不仅不会嫉妒,反而会乐见其成。就像他从来不束缚自己学什,自己在东宫尚且学不少东西,他看着庆德帝和皇后离心过程,定也能学到不少。
萧栩神色复杂,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只是直接跑。言君玉本来还准备观察他听进去没有,但很快就没有闲心。
事情发生时他正在练枪,他没能亲眼见到那场面,是后来从别人只言片语中拼凑出来。
大皇子瘫痪之后,广平王从庆德帝那里回来,拜访长春宫,名义上是给皇后请安,但话语间多有冒犯,起居郎记载,是皇后怫然不悦。
忆中慈爱父亲早就不复存在。
他眼睛,和明懿皇后样眼睛,太有欺骗性。清高又贵气山岚,七情六欲永远无法沾染,所以庆德帝执着于要证明。世人都知道月光好看,刀劈斧砍也不会留下任何伤痕,没人记得他们也是血肉之躯,也有颗会跳动心。
他也会像自己样伤心吗?那天在二门前,他有没有像自己样心碎呢?
言君玉收回茫然神色,看见眼前萧栩,萧栩似乎也很紧张,捧出颗心人是会这样,因为不知道别人会如何对待他。
“他不会伤害你。”他忽然道。
但皇后说话,是连起居郎也不敢记载。
她说:“要是想动他儿子,叫过来打死就行,何必浪费匹好马。”
她这话原也没说错,皇后是国之母,责罚皇子也是名正言顺,大周宫闱不是没有先例,皇后有心话,后宫可以数年没有个皇子活到成年。
但这话说出来,连广平王也不敢接,连忙叫着皇嫂告退。御史更是连夜赶工,弹劾奏章雪片似飞向永乾宫。宫中议论纷纷,有说明懿皇后是因为圈禁太子所以失态,有说她这话说得痛快,但言君玉知道这些都只是猜测而已……
他每天和明懿皇后起用膳,知道她只是太疲倦。
“当然知道二哥不会……”萧栩副又要生气神色。
“不管你是像现在这样,还是像大皇子那样,他都不会伤害你。”言君玉认真道。
他话说中关键,老老实实当然不会有事,当这样下去人生也毫无兴味,从张牙舞爪七皇子萧栩到广平王,显然也有很长路要走。如果那是唯选择,眼看得见人生尽头,更是让人觉得心头坠着铁块般沉重。
少年人在纯粹权力面前总是不能乖乖屈服,像小豹子被按住脖颈,总是要挣扎。没经过人很难理解那种窒息,就算明知有必死危险,也忍不住动弹几下,因为那让你觉得自己还活着。
“你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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