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云岚!”他大声叫着心腹名字:“元良,朱雀……”
人群中迅速有人跑来,但最快还是云岚。
“殿下……”别说其他人,连她也是第次见到萧景衍如此失态,顾不得礼仪,连忙跑过去,刚要问怎回事,萧景衍已经直接道:“小言在哪?父皇要杀小言!快去找小言……”
这不是私怨,庆德帝是为皇嗣,当初是,现在也是。萧景衍和他年轻时样傲
庆德帝神色却不是轻松,他像是在挣扎着想要说出什,但却只是徒劳地张着嘴,看起来吃力又让人心酸,萧景衍似乎明白他意思。
“知道。”
就算天下人都背弃你,就算已经打败你,仍然把你视作父亲。你给个比你更好幼年,虽然结局并不圆满,但终究长成比你更好君王,也应该有着比你更广阔胸襟,会原谅你。知道你已经尽力。
但这许多话都来不及说,因为庆德帝整个人都似乎沉下去,他像是瞬间垮掉,连面容也变得无比陌生。
然后萧景衍听见他声音。
些被他摧毁过臣子,和曾经君臣相得故人。
没人知道穿着衮龙袍青年在想着什,他背脊挺拔而修长,那金龙伏在他背上,像熠熠生辉未来,又像世上最强大又最尊贵诅咒。
三更时庆德帝又醒转过来。
他已经彻底看不见,双手在空中乱抓,但他脸色忽然有种诡异血色,连声音也不再气若游丝。旁边御医都小心翼翼地互相对视眼,连庆亲王也知道,是时候。
“冷……”庆德帝叫声“云蘩”,但声音很是凄惶,他大概也知道这名字主人不会来。这是所有人第次见到他脸上出现这样神色,不是绝望,而是某种更深东西,像是打碎心爱东西,知道再也无法挽回神色。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心碎。
他说:“对不起。”
他手臂沉,像有无形黑暗瞬间笼罩下来,统治大周三十余年帝王就这样安静地停止呼吸。处理过先帝逝世老內侍小心翼翼地上前,用鹅毛在庆德帝鼻子下试试,太医也上来把把脉,很快满室都是哭声,有人敲响丧钟,浑厚钟声响彻整座皇宫,整个永乾宫都是哭声,后妃、群臣、皇子、宗室、內侍……所有人都哭成片。
然而曾经太子殿下只是安静地站起来,他像是被什费解东西牵制住心神,甚至没反应过来,躲开段长福搀扶。
他俊美面孔上神色冰冷而茫然,像降世神祗,他穿过人群,人人都像风吹过麦田样弯下腰去,他走几步,忽然疾步向前,冲向外殿。
疾步为趋,宫中礼仪,这已经是最快步伐,然而从来堪作礼仪范本太子殿下已经跑起来,他是如此慌乱,穿过内殿和外殿之间廊道,衣袖甚至差点带翻熏香炉。
“父皇。”萧景衍轻声道。
庆德帝侧过耳,他已经完全看不见,有什东西似乎正在迅速离开他身体,他手臂变得虚软无力,整个人沉到床褥之中。
“麟儿……”他几乎是有点无助地叫道。
萧景衍伸手握住他在被褥上茫然摸索手,青年手温暖而坚实,像是某个久违承诺。
“麟儿在这里,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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