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北是最难地方,至亲莫过兄弟,臣弟愿为皇兄分忧。”跪在地上青年背脊像柄笔直剑,这样回答。
至亲莫过兄弟,是明懿太后说话。御书房教他陈夫子今年夏天已经去世,生平最喜欢皇子就是萧栩,他教东西,萧栩都记住。生在皇室,《郑伯克段于鄢》固然要学,《触龙说赵太后》
这个年纪,这个封号,已经算是位高权重。但萧栩是宗室中有名低调,他其实年纪刚刚够封王建府,但还是搬出宫。这大半年几乎是销声匿迹,也难怪沐凤驹把他当作寻常亲王。
朝天子朝臣,随着庆德帝葬入宣陵,庆德朝,三十多年故事,也成褪色旧画卷。帝后遗憾,长春宫故事,都会随着岁月被静静掩埋。
沐凤驹这还是第次近距离见到萧栩,惊讶于他样子,年纪倒是其次,难得相貌气度都是出类拔萃存在,只是五官过于张扬些,是利剑般美貌。配合着内敛到漠然神色,更有分好看。
皇室子弟也不是个个都有这种贵气,但他是帝后亲自教养,几乎和圣上有几分相似。
萧景衍在内室见他。
连派监军这件事也是样,圣明如天子,也控制不战场上生死,只能派下最得用大臣,肃清边疆风气,至少来自身后内耗会小点。
燕北王是在东宫时就开始经营,自不用说。敖仲也向来温和,靖北侯那边人选却迟迟没敲定,靖北侯年轻,锐气重,手握重兵,不愿意受人掣肘也是正常事。好在东宫时就已经安插人,这时候正适合派个知分寸老人下去。
今日圣上去给太后请安,来得稍晚,沐凤驹在明政殿把政务先过遍,云岚现在相当于他半个师父,偶尔也指点二,见他忽然把个奏章放到边,问道:“什事?”
“恭亲王请缨,要去监军,这不是胡闹吗?怎不经过枢密院就递上来。”
这就看出他来得晚坏处,再聪明,对宫闱里些连小太监都心知肚明事,却点概念都没有。这些事也急不来,都要慢慢自己学。不止谥号讲究,封号里也往往带着功过评定,皇家兄弟,最高称赞莫过于句兄友弟恭,连庆亲王当年都没得到封号,圣上给自己七弟萧栩。
年轻英俊帝王,还在孝中,身白色龙袍,清贵安静,书案上堆着奏章,写字样子温和矜贵,沐凤驹是见惯。而萧栩掀起袍子下摆潇洒下拜动作,又是另种皇室风度。
君有君威仪,臣也有臣体统。
“真要去?”天珩帝问他。
“真要去。”
“怎非要等到只剩下靖北,才来问朕要?”怪不得玄同甫怕他,年轻帝王有着最敏锐眼睛,再幽暗心思也被轻易看穿,朝政在他看来也许会无聊,所以担心他会沉迷战争,穷兵黩武。
虽然当年最凶险时也没有人有夺嫡资格,但七皇子确实是比其他人都安分得多。况且恭亲王跟着明懿太后长大,和天珩帝是至亲兄弟,沐凤驹还是不够敏锐,不知道这封奏章有千斤重。
“御辇到哪?”云岚问身边宫女。
“刚出慈安宫。”
“给圣上传句话,就说恭亲王想去靖北监军,问圣上要不要宣他进宫?”
恭亲王进宫时已经是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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