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说来,是她。
太好猜,当年北疆役断送整整代青年将领,京中早就没有多少有潜力年轻人。这样家传武功,这样军功世家,又是同龄人,整个京都也屈指可数。
何况,言君玉和那个人,还是亦师亦友关系。
十五年前,平西王容珅,与卫戍军首领贺将军交好,订下儿女亲事,王府聪慧小世子,和贺将军掌上明珠幺女,也算是登对。京中王侯本就常常联姻,他们这代人其实是起长大,贺家军功世家,她是将门虎女,羽燕然也常拿她来开容皓玩笑。说贺小姐功夫极好,打人可疼。
毕竟是订过婚人,虽不至于盲婚哑嫁,但为避嫌,定亲后有十年未曾谋面,彼此只能从只言片语传言中知道对方踪迹。父母之命姻缘本就是这样,也有好,像谌文父母,那些微妙羞怯心思,眉梢眼底,拼凑成洞房之夜相见,举案齐眉,传为佳话。
极通人性,直接踢飞个西戎兵,跑到叶庆身边,这种时刻,是容不下点迟疑,叶庆知道。
敖云有敖云事要做,他也有他。
他翻身上马,陌刀如同刈草镰刀,所过之处收割无数性命,腿上似乎是中锤,他险些从马上栽下去,但仍然稳住,战马长嘶,跟着卫章冲出重围,敖云带着残兵为他们开路,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条血路来。
白龙河经冬不冻,河水被染成血红色,带着巨大冰块滚向下游。叶庆策马踏过冰块,风声呼啸,将追兵甩在身后,看见敖云红袍和恭亲王龙旗仍然陷在重围中。
“不叫叶庆!”他忽然声嘶力竭地大吼着,嘈杂战场中,如何听得到呢,但他似乎隐约听见敖云声音。他在马上仓皇回望,只看见黑色潮水涌上去,淹没那裘红色战袍。
只是后来命运波谲云诡,北疆场大败,贺家父子都上阵,贺将军和长子都战死,剩下个次子也成废人。贺家从此蹶不振,平西王府却始终不曾动摇。先帝薨逝后,容大人立下从龙之功,贺家竟然因此封侯,世人都传言,说容家是把功勋分半给贺家。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又是段佳话时候,容皓上贺家退婚。
他第次露出退婚念头是在局势不明朗时候,她还以为是他怕牵连贺家。第二次却是无从辩驳,那侯位更像是个封口贿赂。多诛心,封侯旨意下来时,兄长在后院练夜刀,大醉而归。握住她手,七尺儿郎也流下眼泪,叫她小妹,说是哥哥没用,对不住你。
他以为是因为贺家无能,容皓才要退婚。蒸蒸日上平西王府,怎能结这样破落户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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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云!”他慌乱地喊道,然而身后却没有回应。不能再等,这是千钧发时刻,他得走,但又忍不住回过头来,大喊声:“言君玉!”
西戎战鼓响如雷阵,他声音也许言君玉永远也听不到。
但这又有什要紧呢?早在很久之前,第次见到“敖云”时候,他就猜到这个横空出世平津侯是谁。
就像言君玉也认出他样。
他们差不多是同时进入靖北军中,哪有这巧事呢,都是京都来,都是隐姓埋名。他认得出言君玉来历,言君玉自然也认得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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